“……”
头顶的雷光闪烁,映照出鹤卿那羞得通红的一张脸,眼中水光粼粼,红唇微肿,拳头捏得邦邦硬,肚子里疯狂的无能咆哮:无耻!!下流!!臭流氓!!
然而溯光并没给鹤卿发作的机会,又恢复成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靠在鹤卿肩上有气无力的说:“师父用我的宫铃,唤那在封印下贪睡的笨货出来,替我们引开天雷……”
鹤卿欲骂又止,羞愤的瞪着溯光,却又不得不照做的从他腰间取了那宫铃微微摇晃,在沉闷的雷声中,清脆的宫铃声悠扬的传至远方。
溯光专注地望着鹤卿那又气又委屈的脸,温声道:“师父,去三途川吧。”
鹤卿撇开头不看他,一边摇晃着宫铃,一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气呼呼的怼了回去:“送你投胎?”
溯光被逗笑了,牵扯到胸口的血窟窿又禁不住皱眉,他知道鹤卿如今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好使,只能继续卖惨,幽幽地道:“那是我来时的路,也是我离开的路,真要投胎,去那儿也没错。”
“……”宫铃的声音顿了顿,再次响起来时,鹤卿说:“那我送你上路。”语气明显有了缓和。
溯光唇角微扬,再次闭上了眼:“师父,我有些累……”声音愈发低了。
“溯光!溯光!”
※
乐清如被亓官瑞困在结界中动弹不得,只能通过窗户死命的伸长了脖子看闪着红光的殿宇方向,那上方的天雷明明已经散了,可又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人形物,散发着魔气,发出生死力竭的嘶吼声,让那天雷又重新汇集了起来。
“师父……哎呀师父!”要不是乐清如动不了,此时都要急得跺脚了。
好在亓官瑞扶着生死不知的顾长念及时返回,一进门就松开了乐清如身上的咒诀。
得了自由,乐清如当即就要往外冲:“师父呢?!师父没回来吗?她怎么样?”
亓官瑞又要搀住顾长念,又要拉扯乐清如,一时进退不得,连忙安抚道:“鹤卿没事,你,你先帮我把长念扶到榻上,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啊?”乐清如苦大仇深的塌了肩膀:“他怎么又受伤了?”虽是这样说,也还是上前把顾长念的另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肩膀上。
顾长念原也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披头散发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才让人误会他陷入了昏迷,眼下听乐清如无意间说出来的话,叫顾长念想到了鹤卿的多番搭救。
可是这一次,那个总会义无反顾救他的师父,不会再出现了……
思及此处,顾长念一时悲从中起,强撑着推开了乐清如,用嘶哑的声音说:“我自己可以。”
亓官瑞叹了口气,指着他胸口的大洞说:“都伤成这样了,还……”话未说完,亓官瑞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乐清如狐疑的循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顾长念那胸前的血洞,已经愈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