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玄武帝呆了呆。“你要皇兄赏你什么?”
“皇兄,臣妹要额驸搬进公主府来。”她清清楚楚地说道。
艾利微微一震,惊诧地盯著她。
玄武帝和霁华同样地愣住,不敢相信她竟当著王公大臣面前如此语出惊人。
霁媛的话很快引起王公大臣们一阵骚动,众人无不面面相觑。
“皇兄,臣妹嫁出宫了,要见皇兄一面很不容易,索性把想说的话趁这个机会说一说。”霁媛深深吸一 口气,决定豁出去了。“皇兄,您爱皇后,便想日夜都与她厮守在一起,臣妹对额驸的心情亦是如此,但祖制却偏要我独居公主府,要额驸住在一墙之外,我那个赵嬷嬷吃定了有祖训要调教我,咬著祖制对我宣召额驸上头百般刁难,在我公主府里头作威作福,我想见额驸一面,就要私下贿赂她才见得著,我一年不过五千两的月例银子,光打赏她一个人就不够用了,为什么寻常百姓夫妻可以天经地义地日夜相守在一起,而我多见额驸几面,就要让人笑话我不知羞呢
?“
“赵嬷嬷好大胆,竟敢以奴欺主?”玄武帝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事,恼怒得变了脸色。
“臣妹原敬重赵嬷嬷是我的奶娘,侍候我这么多年,凡事能忍就忍,但是赵嬷嬷愈老愈不像话,臣妹实在受不了了,赵嬷嬷是内务府派来的人,求皇兄下一道旨意,将赵嬷嬷从公主府里发落出去。”霁媛走出宴席,在玄武帝面前跪倒,诚挚地恳求。“皇兄若怜惜妹妹,就请下旨意让额驸搬进公主府来,一来免得臣妹落人笑柄,二来也成全臣妹的心愿。”
艾刹缓缓地站起来,愕然呆立。他并不知道霁媛今天会有这样的举动,看著她虔诚地伏倒在地,乞求这一份对普通夫妻而一一一一口是平凡简单的恩赐,至深的感动情绪震痛了他的胸腔,她小小的身影,已被他攫到了内心深处。
在一片窃窃私语声中,玄武帝望著跪伏在地的霁媛长长一 叹。
“媛儿,朕就如你所愿,从今以后,公主格格下嫁,内务府不再指派嬷嬷随嫁,往后公主就与额驸同住一院,不以君臣相称,以夫妻之礼相待,免屈膝叩安,媛儿,这样的赏赐你可满意?”
“谢皇兄赏赐。”霁媛抬起头来望著玄武帝,眼睛湿湿地,唇畔涌起的却是甜甜的笑。
艾利在霁媛身边跪下,恭敬地叩了头。
“谢皇上恩典!”
艾刹和霁媛在众王公大臣全体躬身祝贺声中,彼此凝望,相视一笑。
这一 天,他们回到公主府,赵嬷嬷、秋菊、夏兰以及几个太监纷纷迎上来叩拜他们。
“额驸爷先回府去,明儿再进来给公主请安。”赵嬷嬷板著脸对艾刹说。艾刹冷冷一 笑。
“我先回去命人收拾东西,一会儿再过来。”他对著霁媛说完,转身便走出去,不想听赵嬷嬷罗唆。
“去!你们都随额驸回府,帮忙把额驸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这儿来!”霁媛朝秋菊、夏兰以及太监们吩咐。
赵嬷嬷听了脸色大变,忙著对霁媛喊:“公主,这怎么使得!额驸搬进公主府来是何等大事,内务府要是知道了,奴才可担待不起呀!”
霁媛淡淡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色的纸笺。
“这是皇上手谕,命额驸即刻搬进公主府来,还有,赵嬷嬷以奴欺主,罪不可恕,著谴返原籍。”她将纸笺摊在赵嬷嬷眼前让她看个清楚。
赵嬷嬷浑身一软,哭瘫在地。
“赵嬷嬷,本来皇上要抄你的家,是我念在这么多年来的一 片旧情,只将你逐出公主府,平日我待你不薄,你也从我这儿拿走了不少钱,一这些钱够你用下半辈了,好自为之吧。”霁媛长吁一 口气,转身回房。
赵嬷嬷哭了半日,这才认命地回房收拾行李离开。
接下来,公主府里人人忙得一团乱,所有平日受尽赵嬷嬷气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都像吐尽一口怨气,忙著搬移额驸的东西,不亦乐乎—。
霁媛看著公主府里不同以往的气氛,先前笼罩在府里的忧郁黑雾彷佛尽皆散去,透进了柔暖的阳光。
她坐在妆台前,望著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忍不住得意地微笑著。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艾刹走进来,看见她甜甜地傻笑,唇角不禁也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