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香贝跟着一起去猪舍,并不是为了看热闹。
虽然她觉得木炭救猪拉稀是挺可笑的事情,可这几个字眼总在脑子里闪现,伴随着的还有别的字样,她都怀疑是不是以前看过这样的内容。
在现代,她喜欢用手机看些资讯,虽然大多数是些明星八卦或家长里短的纠葛,可偶尔也会点开一些成功人士的奋斗经历或坎坷来安慰激励自己,或许,脑子里闪现的就是资讯上的某些片段,正好跟养猪有关,是不是哪个养猪大王的经验之谈呀。
祁香贝的脑子在快速转着,企图从记忆里提取更明确的信息,重生以来,她发现似乎激发了潜记忆,以前看过忘记了的东西现在用力想想居然能大致重新记起来,她把这个当做重生的福利,就是因为这样,她打算重视这个虽然可笑但或许真实存在的办法,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总会放空自己,忽略周围的环境,祁香贝也不例外,她就盯着祁向南的背影,呼呼地往前走。
前面祁向南相反,他闷头走路,时刻注意脚下,土路白天都不好走,何况是晚上,小石头是常见,某些地方有坑,弄不好就是陷阱,这不,前面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凹陷,他大长腿一迈就过去了。
祁香贝可没这么幸运,她脚下一出溜就歪过去了,惊叫一声,挥舞双手努力维持平衡,可脚腕子太疼了,晃悠几下没稳住,直接撞到祁向南的肩膀上,把他撞了个趔趄。
祁向南听到祁香贝的尖叫声就意识到不对,紧忙转身想帮忙,不过转到一半就被撞上,手里的包裹差一点就飞了出去,他赶紧搂紧了,同时腰下沉肩膀用力,才避免了两个人都栽过去。
“俺的娘呀,香贝,你哥的肩膀要掉了,你咋回事?连路都走不好。”
“二哥,我脚扭伤了。”祁香贝稳住后,慢慢蹲下来摸摸脚,好像肿起来了。
祁向南赶紧把包裹放到地上,扶着她,“扭伤了?严不严重?还能走路不?”
“使不上劲,已经肿了。”祁香贝如实说了自己的情况。
“这可咋办?我说,你就该听话在家里边呆着,从来没走过夜路的人,脚能不扭伤吗?这离家也远了,猪舍也不靠边,咋弄呢?”
“要不,你先走,我慢慢挪。”祁香贝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
“那不中,这不是个事,没办法,来来来,你搂好包裹,这离猪舍还近点,我背着你。”祁向南把包裹递给祁香贝,半蹲下来让她上背。
祁香贝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说是二哥,可归根结底也不熟呀,最后还是祁向南连声催促说再晚点饭都要凉了,心一横,才趴上去,原谅她实在没胆量一个人呆在这黑乎乎的野外,“二哥,你要背不动可告诉我,我下来你好歇歇。”
“别说,我都十几年没背过你了,咋这沉呢。”祁向南嘴上念叨着,脚步倒挺稳当,一步一步向前走。
后背上,祁香贝在感受这种奇特的经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成年男人背过,哪怕是亲生父亲也没有,小时候,她特别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背,有爸爸抱,可她没有,过年的时候看见亲生父亲只能远远地躲着,想靠近又怕他身边的婶婶不高兴,更别说亲近了,而她那位父亲,似乎早忘记了他曾经还有个女儿,过继出去就当做了不存在,就是面对面也是侄女侄女的叫,从来不主动靠近半步。
就这一点,她就觉得原主要幸福得多,无关物质,只为有亲情维系。
“下雨了?没得呀,香贝,你哭了?是不是疼得厉害,你忍忍呀,到了猪舍我放下你就去找李医生,让他给你看看。”祁向南以为祁香贝疼哭了,忙安慰她,别看平时对她挺平常,那也是从小看大的妹妹,没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祁香贝抹掉眼角的泪水,抽抽鼻子,“刚才特别疼,现在好多了。”
“那中,你等着,马上就到猪舍了,我都看见人影了。”
“谁?谁说话呢?”
祁向南看见人影,猪舍的人没道理忽略他,这不,那边有人吆喝,听着像是副队长刘长顺的声音,紧跟着手电筒的光照过来了。
“表大爷,是我,向南,给我爸送饭来。”祁向南迎着光,紧走几步。
“这不是香贝吗?这是咋了?还让你二哥背着。”刘长顺话里带着不认同,他以为香贝耍娇气让祁向南背,别看都叫表大爷,他跟祁山是同一年,从小上山抓鸡下河摸鱼一起长起来的,他早就跟祁山说,这姑娘家是该宠,可没他这种宠法呀,瞧瞧,连下地挣工分都不去,晚上走路还得做哥哥背着。
“香贝扭脚了,走不了路。”祁向南解释一句,背着祁香贝进了猪舍旁边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