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祁香贝的那头猪显然是把她当做目标了,没有猛烈地窜过来攻击,但也紧追不放,如今一个人变两个,也没让它改变方向,跟着就要往山坡上去。
邵鸿远让祁香贝接着往高处走,他找了个石块多的台子,打算利用居高临下的优势扔石头,逼迫猪改变路线,就他目前的身体状况,还不适合硬碰硬。
这种情况下,祁香贝怎么能弃伙伴独自走掉,更何况这个伙伴还是病号,当即放下背篓,走到邵鸿远身边,手里也抓起石头,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跟着一起扔。
俩人蓄势待发,还没有实行呢,就看到远处抄过来的祁向西和秦叔航,两个人都举着小孩手臂粗的木棍快速围了过来,祁向西已经开始摆手示意了。
“老邵,你左手斜坡下去,前面三十米顺时针方向有个深坑,我跟小秦往坑里赶猪,你守住深坑旁边的小道别让它过去。”祁向西显然有了主意,“香贝,你的任务就是不停地扔石头,往下赶猪。”
邵鸿远点点头,小跑着过去了,祁香贝快速站到他的位置,开始搬起石头照着猪头就扔了下去,也不分大块小块,只要能搬动就往下砸,祁向西和秦叔航成扇形威慑猪不让它向后窜。
猪不堪石头的硬压,又感到两个人木棍的威胁,只能朝着祁向西给它预定好的方向跑去,它也不傻,知道深坑不能跳,还想从邵鸿远挡着的位置跑过去,可惜那个路太窄,狭路相逢勇者胜,邵鸿远手里的石头激射出去精准地打到猪腿,把猪打得一趔趄,翻滚着掉进了坑里。
“老邵!!”邵鸿远用力过猛腰上疼差点坐地上,祁向西跑过去扶住他,掀开衣服看伤口,还好,没有裂开,再看那猪,掉到坑里像是摔断了一只后腿,哀嚎惨叫起来,前蹄还叨着想往前爬,“奶奶的,哪来的猪漫山遍野跑,这要是冲到山下,可不得祸害粮食呀。”
“你俩从哪儿绕回来的?”邵鸿远问。
秦叔航扒着头看猪,好嘛,越来越疯狂,照着坑边就撞,跟不知道疼一样,“我跟祁三哥去他踩好的点找野鸡,真让我们看见了,鸡没追着反而发现了猪大便,祁三哥怕是哪里流窜过来的野猪,就跟着大便找,看见你们在高处跑就追过来,没想到猪就在这边,这猪够大,咱们怎么处理?”
“我在这儿守着,老邵,你跟小秦带着香贝先回去,找我表大爷,安排人来这里捞猪。”如果是只鸡或兔子,拎回去吃了就是,大家只会羡慕你好运气,不会有啥想法,可这是猪呀,交到队上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他们两个没意见,领着祁香贝原路返回,赶紧找人,天黑之前能把猪运出山来。
等出了山口,秦叔航跑步去找刘长顺,邵鸿远和祁香贝搭伴回家,两个人也算一起共同战斗过,倒能聊个天,唠唠家常。
邵鸿远对祁香贝背篓里的地木耳很好奇,他对这东西能不能吃持怀疑态度,捏起一块研究半天,“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怎么从来没吃过?”
这话问的,叫她怎么回答,人一辈子没吃过的东西多了,地域差异、生活习惯,原因那么多,“可能你没碰到过吧,这种东西一般在下雨之后出现,地皮干了就看不见了,而且地面得有草还不能太多,就是村里人也不是经常能见到的,不过见到就不会撒手,今天你有口福,正好可以尝一尝。”
“行,”邵鸿远举起来闻闻地木耳的味道,又扔回背篓里。
“前面是香贝吗?”
祁香贝正在给邵鸿远介绍蒲公英的几种吃法的时候,听见有人叫她。
扭头一看,手里的篓往下沉了沉,抿抿嘴,不情愿地喊了声,“张同志,您好!”
“好好好,哎,这跟你大哥结了亲家,辈分都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才好。”
这人笑眯眯的,漫步追上祁香贝,可不就是张有年的父亲张学保,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手里拎着东西,一看就是随行的人员。
“你这是采野菜回来呀,哟,还有地皮菜,运气不错,”张学保瞄了一眼香贝手里的背篓,还打量了旁边的邵鸿远,两个人站得这么近,难道是在处对象?恩,这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眼神也正,不错,不错。
邵鸿远敏感地觉得这老头的眼神有些不对,忍不住小退半步,拉开点距离。
这一动倒让张学保脸上的笑意更浓,知道在长辈面前避讳,还算有眼色,“香贝呀,你爸妈身体还好吧,家里一切都好吧。”
祁香贝脸沉下来,什么意思?儿子前脚给大哥大嫂站台搅和家里分家的事,这当老子的后脚就来明嘲暗讽,简直太过分了,“我爸妈好不好您还不知道吗?再说,您问的家里是哪家?是我们家还是大哥家?”
“香贝,这话怎么说?怎么还分你们家还有你大哥家?不都是一家吗?”张学保虽然觉得香贝说话有些阴阳怪气,也没往心里去,他可是知道这丫头跟儿媳妇有点女孩子之间的矛盾,跟亲家撇开关系也可以理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