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滑落,李美婷蹲下来,泣不成声。
一双大脚出现在她面前,李美婷抬头看,满是错愕,“邵鸿远?”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甄甜甜是故意撞香贝的?”
李美婷频频点头,“我敢肯定,我也不是蠢人,她真受伤我肯定受罚,我撞她的力道根本没那么大,以她的水平不可能失控,她根本就是有心设计的。”
“我记得你们两个关系向来不错。”
“那都是假象,甄甜甜根本就是个小人,她明明知道我喜欢窦营长,之前还假模式样地鼓励我去追求幸福,转身就抢在我面前跟他告白,夺人所爱不说,还败坏我的名声,我算看透她这个人了。”
“这件事我会去证实,不要再去打扰香贝,她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了。”
李美婷在邵鸿远离开之后,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嘴角向上吊得更高了。
邵鸿远本来是来找祁香贝的,听到这个消息,不管真假他都要弄个明白。
等祁香贝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转天上午,过来邀请他们兄妹到家里吃个团圆饭。
依依惜别,万语千言,一直到看不见人影,祁香贝和邵鸿远才放下挥着的手。
刚下火车,两个人就马不停蹄回单位销假,迅速投入工作,第一个休息日,拿着拎回来的,寄回来的东西回了前进大队。
老两口详细询问了祁香贝在邵家的待遇,知道未来亲家对自家姑娘很是重视,心里满意不已,等中午接到邵大仁和米月红的电话,满意度可就达到了几乎满分。
两边家长通过电话做了一次深切的交谈,自此,祁香贝和邵鸿远的关系就进了一步,是未婚夫妻了。
又回到县城,两个人就忙碌开来,提交结婚申请、买房子布置小窝。
结婚报告很快批了下来,可房子迟迟没有遇到合适的,这年月,根本没有商品房,从来都是一家几口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轻易没有富裕出来的房子。
最后,还是武装部穆部长帮忙,给邵鸿远申请了一间大些的宿舍,有十三四平米,总算解决了难题。
床、柜子、脸盆架、锅碗瓢盆,一样样添置,越来越有家的模样。
等天气转暖,短袖上身,他们在邵鸿远生日当天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在七月一日建党节的当天,邵鸿远开着部里的吉普车,带着两个伴郎,把祁香贝从前进大队接到了新房,从此,祁香贝成了前进大队最风光的新娘,因为她是坐着小汽车出嫁的。
他们的婚宴就摆在武装部的食堂里,穆锋作为证婚人,在婚礼上宣读了证词,好吃好喝好招待,也没逃过晚上的闹洞房,尤其是蔡焕松,就属他闹得最凶,居然列了单子,一项不拉闹了个够,等所有人离开,祁香贝就瘫倒在床上,感叹结婚真累,庆幸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暑来寒往,走过了忙忙碌碌、甜甜蜜蜜的七五年,度过了巨人陨落的七六年,七七年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医院里一声“哇哇哇”的婴儿啼哭,预示着他们成了三口之家,邵奕均小朋友来到这个世上了。
祁香贝苦着脸歪坐在床头,捏着鼻子喝猪蹄花生汤,都连着喝汤一星期了,一天三顿,里面一点盐都不放,怀孕的时候没吐现在倒想吐了,可为了大胖儿子有足够的口粮,拼了,一仰头,咕咚咕咚吞进去,拿开碗赶紧捂住嘴,可别真吐出来呀。
邵鸿远看着祁香贝这么难受,轻轻照着邵奕均小朋友的屁屁拍了拍,“妈妈为了你,可是受大罪了,长大了可得孝顺妈妈呀。”
“受啥罪?”姚常玉端着洗干净的尿布片子走进来,“她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当年我生他们兄妹几个,别说猪蹄汤鸡汤了,就是花生都得数着数吃。”
“妈,年代不一样,现在条件好了嘛,我还想着去买两条鱼炖鱼汤,换换口味总会好点。”邵鸿远把儿子递到祁香贝怀里,让她喂奶,想怎么弄到鱼,方林县有个水库里面养鱼,都是集中成批卖,这几天他总去收购站溜达,也没看见。
祁香贝抱好孩子,邵奕均小朋友闻着味道就拱过去吃起来。
这两天已经好多了,刚生下来的时候祁香贝没奶,也不会喂,孩子饿得哇哇哭,这孩子还挑嘴,买来的奶粉一点不喝,全给你吐出来,气得邵鸿远差点真打他屁股,害怕饿出个好歹,好在第三天奶水下来,不过还是糊弄不了胃口大的小朋友,催奶的节奏不能断呀。
祁香贝想象着没放盐的鱼汤,腥气味都传过来了,胃里有些翻滚,“千万别买鱼,就这两样汤就挺好,反正什么都不放,我吃着味道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