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子单子铺上床,被子靠墙放,再拍拍燕麦皮装成的枕头,祁香贝坐在床上感受下喧腾的垫子,心满意足。
这是一个二十来平米朝阳的卧房,放上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床,两边床头柜上立着时兴的台灯,和床平行竖立一个双人柜,床对面再放一个梳妆台,这就是她和邵鸿远以后生活的空间,迄今为止,这是她住过最像样的房子了。
出来是客厅,也有十几平米,靠南墙放着两米长的木质沙发凳,上面铺了祁香贝特地钩的厚垫子,靠北墙还搭配了四方桌子几把椅子。
客厅西面也是两间卧房,一阴一阳,每间十来平米,阳面也被布置成卧房,阴面那间布置成书房,有客人来的时候也可以充当客房。
整个客厅阴面是厨房,这里不盘灶台,用的是炉子,屋外棚顶下面已经堆放了不少蜂窝煤,厨房旁边隔开一个一米多宽的小屋子,不用问,是洗澡的地方。
厕所按照惯例还是独立在房屋外面,盖在院子的东南角,从门厦延着东墙盖了一个棚顶,就算下雨,去厕所也不会挨淋。
要说这院子,也很让祁香贝惊喜,将近二十平米,路上铺上细石子,裸露的泥土上原来就种植着花草,虽然现在还是灰突突的,不难想象春夏之节的美丽。
“怎么样?喜欢吗?”邵鸿远抱着团团站在她身后。
祁香贝频频点头,“喜欢,比我想的漂亮多了,还是独门独院,真难得。”在这个房屋紧张,恨不得十几口人挤在一间屋子的时代,他们一家三口能有这么一套房子那是多幸福的事呀。
“原来姥姥在的时候,还放着不少盆栽,她老人家走后,就送人了,你要喜欢,咱可以买些花盆再种点。”邵鸿远指了指原来放盆栽的地方,那里还有木头做的花架子。
祁香贝正有此意,等到暖和点她就去淘换些,尤其是到了长春,怎么能不养几盆君子兰,这可是长春的市花呀。
她本来就喜欢,在现代养过不少,不好称为专家,也是资深爱兰者。
而且,她还有个小私心,在前世,八十年代初君子兰经济迎来高峰,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如果碰上,她还想趁着这股东风小赚一笔呢。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能不能淘换来精品君子兰都说不好,还是紧着正当的事做吧,他们两个该准备去学校报道了。
家里离得近,两个人吃过早饭慢悠悠朝着学校走去,到学校门口不过花费一刻钟,已经看见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形形色色,各个年龄段都有,真分不清谁是学生谁是家长。
到规定地点报道后,他们就被安排到一位四十来岁的教务老师那里,“两位同学,你们是哪个专业的,我领你们去宿舍。”
“老师好,我们两个打算走读,就不去宿舍了,直接去教室可以吗?”祁香贝先说出打算,以前她上大学那会儿,大一新生要求必须住校,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通融。
这位老师可能已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很淡定,“可以,不过需要你们做个登记,把住址写清楚,有教务人员不定时家访。”
学校也希望新生都住校,方便管理,可一早就遇到不少问题,学生年龄相差大,很多都有家庭,部分拖家带口学校也不好安排,宿舍紧张呀,各院领导一碰头,就想了这个办法。
祁香贝在登记本上登记了家庭住址,这位老师连看他们好几眼,“把你们的关系也写明了。”
祁香贝一晒,认认真真在后面画个括号,写上夫妻两个字。
老师还不放心,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你俩真是两口子?”
邵鸿远耸耸肩,“千真万确,老师不放心,我可以回家拿结婚证。”
老师看看登记地址,挺近,还真点头了,“麻烦同学回去拿一趟。”
邵鸿远无奈,一溜小跑来回,恭敬递上结婚证。
老师验看之后才算露了个笑脸,“没问题,像你们小两口同时考到咱们学校的真不多见,欢迎你们,手续已经完成了,两位同学根据第一教学楼外面贴的告示,去各自教室领取教材和课程表,后天正式上课,不要迟到了。”
“谢谢老师。”
没多久,两个人抱着一摞书径直回了家,邵鸿远在放结婚证的时候还开玩笑,“你说老师刚才为啥不认为咱俩是兄妹或亲戚?”
祁香贝拉着他照镜子,从眉毛比较到嘴巴,“看看,没有相像的地方,现在作风问题抓得多严,学校通融让在外面住已经法外开恩,老师有理由问清楚。”
邵鸿远摩挲着下巴思考,“不对呀,人家都说夫妻做久了会有夫妻相,我觉得我好像是跟以前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