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望川在学校外的巷子里,用一百万打发走商暮的赌鬼父亲时,他与商暮,其实并没有在交往。
甚至,他在目睹商暮与别人交往。
自上次在酒店外碰到商暮和同校男生后,周望川又见到了那个男生许多次。
那个男生名叫傅年,和商暮是同一个学院,不同专业,比商暮大一届。每半个月,商暮都会和傅年出去开房——还会让周望川去接。
周望川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开始的,那天他在校医院值班,接到了商暮的电话。
“学长。”电话一接通,商暮就低低地喊他,声音虚弱得近乎气音,“你现在方便吗。”
“你怎么了?”周望川问。
“抱歉,我想不到还能找谁了……”商暮说,“你能来酒店接我吗?”
他的声音如一缕细细的丝线,轻柔又湿润,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断掉,中间夹杂着轻微的喘息,像在极力忍受着不适。
“你怎么了?”周望川又问了一遍,“身体不舒服吗?”他这样问着,下意识站起身来,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脱下了白大褂搭在椅背上。
对面的声音很低:“嗯……”
周望川问:“你在哪里?”
“就上次的酒店,三楼尽头的房间。”
周望川推门的手一顿,他想起了上次那个男生,商暮被那个男生扶着,两人一起走出酒店。
“不可以吗?”没等到回答,商暮轻声道,“不可以也没关系的,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他尾音轻扬,似乎真的不在意,又似乎有一丝委屈。
周望川拒绝的话在嘴里绕了一圈,又若无其事地咽了下去。他说:“没说不可以。”
二十分钟后,周望川来到酒店,房间里只有商暮一个人。
商暮正抱着枕头靠坐在床头,以一个蜷缩的姿势。他本就偏于清瘦,在两米的大床上只占小小的一个角落,更显得虚弱可怜。
见到人来,他抬起头,轻轻柔柔地喊了一声:“学长。”
周望川发现他脸色实在是差,嘴唇苍白得完全失去了血色,下唇还挂着咬破后渗出的血丝。
在汗湿的浅蓝色衬衫下,漂亮的蝴蝶骨因蜷缩的姿势而凸显,正细细地发着抖。
“你哪里难受?”周望川走到床边坐下,担忧地问。
商暮没什么力气地抓紧枕头,往腹部压了压,他动了动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肚子疼。”
“我记得你上次好像也是肚子疼?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周望川突然顿住,想起了什么似的,有点尴尬地说,“额,是不是……没清理……”他看了一眼卫生间,地面是干的,没有沐浴过的痕迹。
商暮眨了眨眼睛:“学长,我好像告诉过你,就算我是,我也是1。”
周望川实在想不出,从酒店出来后肚子疼,除了做过爱,还会有什么原因。但他不是喜争辩的性子,更何况商暮此时身体不舒服,他自然不会再说下去。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周望川问。
商暮摇了摇头:“我坐一会儿缓缓,回学校就行。”
周望川点点头:“行。”
气氛太过诡异,周望川去门口的茶水台烧水。他把矿泉水倒入烧水壶,水开后倒掉第一壶水,等待第二壶水烧开的间隙,他去洗干净杯子。又把新的开水倒入杯子中晾凉。
商暮一直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