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服务员边说边点头,“橘子,橘子。”
我返回房间继续工作。20分钟后,再次传来敲门声,还是那位服务员,还是那辆用亚麻布盖着的用于房间服务的手推车,所不同的是车上有4个碟子,每个碟子里盛着剥了皮的橘子,橘子瓣摆成小方块,宛如一盘寿司,这活儿只有日本人才能做得出来。
“不是,不是。”我再次摇着头说,“我要的是整个整个的橘子,”我用手比划成圆圈形,“我要橘子放在我的房间慢慢吃,我不能一次将4个掰成瓣的橘子一下吃掉,掰了的橘子也不能放在冰箱里,我要的是整个的橘子。”
我再次用夸张的手法模仿吃橘子的样子。
“是的,是的,”服务员一边说一边点头,“橘子,橘子,你要完整的橘子。”
20分钟过去了,敲门声再次响起,同一位服务员,同一个手推车,他带来了4个完整的橘子,分别摆在4个小碟子上,一把叉子,一把餐刀,叠好的餐布整齐地放在一边。
“对啦!”我签了字。“那才是我所需要的。”
当他离开房间后,我看了看账单,4个橘子是22美元。我如何才能向我的老板报账呢?
但我的橘子经历并非到此结束。两个星期后我到了河内,独自在市中心旅馆用了晚餐。当时正是越南橘子丰收的时节。小贩们在街头巷尾成堆地叫卖刚摘下来的新鲜的、招人喜欢的橘子。每顿早餐我都要吃几个。当服务员过来问我要什么甜点时,我只说要一个橘子。
他出去了,数分钟后返回。
“对不起,”他说,“我们没有橘子。”
“那怎么可能呢?”我有些发怒地问道,“每天早餐时你们都会摆一大桌子,现在你却说厨房后面某个地方没有一个橘子?”
“对不起,”他摇着头说,“你说的或许是西瓜吧。”
“行呀,”我说,“就给我上西瓜吧。”
5分钟后服务员带着一个掰成三瓣的橘子回来了。
“我发现橘子了,没有西瓜。”
现在我明白了,作为一位预言家,我应该把当时看到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因为我从盘子和房间外边的事里发现的问题太多了,虽然那并不是我作为《纽约时报》记者按编辑部要求在全球飞来飞去时的发现。
从“在欧洲”专栏到“国际”专栏
作为一名《纽约时报》国际事务专栏作家,如果有人想找份最好的工作,我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不知是否正确?如果对,那么我已经得到这份工作了。其理由是,拥有这样崇高工作的人,可以带着自己的观点去环游世界。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到任何地方去,就我的所见所闻发表看法。但问题是,当我着手动笔写作本书时,我面临的问题是:什么观点?透视什么?展望什么?组织系统——超级故事——通过我对世界的观察,如何帮助读者弄懂这些现象,优先考虑它们,评论它们、了解它们?
第一章 新体系(2)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前任干此事比较容易些,他们处处可以遇到一个现成的超级故事和国际体系。我是《纽约时报》历史上第五任国际事务专栏作家,“国际”实际上是该报最早的专栏,1937年由安妮·奥黑尔·麦考密克女士创办,最初称之为“在欧洲”;因为在那些日子里,对多数美国人来说,“在欧洲”就是国际事务,《纽约时报》的第一个海外专栏定格在欧洲是完全可以理解的。《纽约时报》1954年为麦考密克女士发布的讣告说,她开始发表国际专稿时“是以代顿的工程师麦考密克先生妻子的身份,当时她为了伴随丈夫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