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带走,我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做兄弟的,就别拖人后腿了。”月魄笑道。
永夜的睫毛颤了颤。她若是不管不顾的走了,穷安国举国之力,穷游离谷之力都会找寻两人,月魄只有受她连累的份儿。更何况,她答应了端王,送走他,和他再无瓜葛。她不敢保证她那老谋深算的父王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安排。
她翻身坐起,盯着他道:“我这一世永远也不会有兄弟,也永远不会相信兄弟!”
月魄点头:“不做兄弟就不做兄弟!你助我逃离游离谷,逃离安国,我一定会报答这个恩情。”
“谁要你报恩!咱们扯平!谁也不欠谁!”永夜不知为何有些气闷。
“好!不欠!”月魄答应得干干脆脆,理所当然。
永夜心里涌出一股让她难受的酸楚,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不舍,似乎只要出了散玉关,就再也看不到这张英俊熟悉的脸,感觉不到他的呵护。
别离萧萧
………【199。】………
她很依恋他不是吗?但是她不能像普通小儿女哪样流露出来,哪怕是可能存在的危险,她都必须回避。永夜有点讨厌自己的现实,又不得不现实的面对问题。
藏住了情绪她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说道:“离散玉关还有半月路程,定能平安出散玉关。”
月魄跟着她回了房间,永夜拿了个包袱给他:“衣服银票还有我能找到的所有毒物。有准备才好。换了衣服过来吃饭,我先去蔷薇哪儿瞧瞧。那个……你穿上,别,拖我后腿!”
永夜走后,月魄打开包袱,那件黑沉沉的乌金甲衣在灯光下闪动着幽幽的光。想起永夜临走时说的话,他温柔的抚摸着甲衣,喃喃道:“你留给我的最后的念想是么?”
东厢房内,蔷薇靠在榻上哭得双眼红肿。倚红小心的用毛巾敷她的眼睛,低声哄道:“郡主,少爷是出使陈国,你是未来的太子妃,你让少爷如何带你离开安国?”
“永夜哥哥,让我嫁给太子,还不如让我死!你……就这么狠心要去娶陈国公主?!我,我要去陈国杀了她!”
永夜背负着双手站在榻前睥睨着她:“好啊,何必千里迢迢到陈国去?等我娶了她回来,你是堂堂太子妃,让她站就站,让她跪就跪,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还敢答半个不字?你打不过她也没关系,她难道还敢还手?这比杀了她还好玩吧?”
蔷薇呆住,手抓扭着薄丝被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后又哭:“我不管,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
“要不,你回京都求皇上去?我就在这定州城里等圣旨,懒得再奔波千里。”永夜坐下倒了杯茶悠然地喝,突然觉得肚饿,便吩咐了声,“倚红,把饭菜端进来。”
怎么可能?!蔷薇被永夜几句话戳破了梦想,心知此生不仅嫁永夜无望没准儿真的要嫁给太子,又哭了起来。过得片刻,见永夜还在悠然的喝茶,连哄她的意思都没有,一颗心似酸非酸,似苦非苦,既失望又难过。这时,见月魄换了身干净的袍子进来,一腔怒火就泄在他身上,一跃而起挥拳就打:“叫你欺负永夜哥哥!”
“你打我一下,她身上的蛊毒就作一次,我痛半分,她会痛十分!”
蔷薇的拳头在快挨着月魄鼻尖时猛的收了回来,她吃惊的看着永夜。当年在宫里第一次见到永夜时,肤色虽苍白,还莹润有光。现在的永夜脸色黯淡,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灰败之气。想起那日在莞玉院中瞧到永夜有气无力躺在椅子上的模样,蔷薇只觉得心似针扎一般。
原来,永夜还身中巨毒,所以才带着这个祸害要逼他交解药。她心里的难受转而又变成了对永夜的担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永夜哥哥,你没事吧?”
别离萧萧
………【200。】………
“没事,他说解药在他老家藏着,我又不放心,只好带了他去陈国,等陈王寿宴一完,就押了他去取解药。”永夜说的很平常,蔷薇听了越难过,眼圈又红了。
见倚红提了食盒摆好饭菜。永夜展颜笑道:“先吃饭吧!倚红,你也坐下一起。”
四个人都饿了,月魄尤其吃得很香,永夜瞧在眼里,知道这些日子他没少受苦,也没吃好,伸筷挟了只鸡腿送他碗里。
蔷薇眼一瞪,月魄瞧见咬着鸡腿笑道:“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不定对我一好,我便想起解药的配方,用不着奔波千里去取了呢。”
第二只鸡腿马上送进他碗里,蔷薇甜甜一笑:“月哥哥,你多吃点,你外伤未好,得补补。”
月魄嗯了声,埋头大吃。
永夜与倚红也迅埋下头,把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蔷薇眼睛还有刚才哭过的痕迹,露出甜美的笑容,不住把好吃的往月魄碗里送。她身上还穿着硬拽着永夜在绸缎庄买的那件柔红色裙衫。永夜有些内疚,挟了菜送到蔷薇碗里,哄道:“蔷薇今天在马车上躺了一天,累坏了吧?多吃点,晚上早睡。我带你出安国。”
蔷薇盯着菜呆了呆,突然放下筷子埋着头哭了起来。
永夜不知道她又怎么了,连连给倚红使眼色。倚红轻拍了拍蔷薇的肩说道:“郡主,这是驿站,若是给别人知道传到太子府中,我家少爷麻烦就惹大了。”
蔷薇听了便抬起头来,雪白的肌肤上沾了几滴眼泪,越盈盈可怜,嘴边却带了笑容:“永夜哥哥原来心里这般疼我,我……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
原本的好胃口被她一哭瞬间就没了,陈国还有个公主,有个情敌,这里还有两个,安国还有一个,永夜对女儿家的情愫正似懂非懂,见蔷薇深情,不由得头大如斗,她放下筷子起身道:“我不想吃了,今儿累了,别来打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