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外出演出,你妈一直跟随大家翻山越岭,到处巡演,吃的是山里饭,住的硬板床,每当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谁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她不会去听别人的欠说……那段时间,你尚妈妈一直陪着她。
记得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团队正在路上赶往另一个乡镇演出,就在半坡上,你妈一阵的肚子疼,当时那情景,谁的心里都明白,她快生了,可是;我们还在半坡上,离乡镇还有整整的五里路,天黑了,山路显得更滑,是你尚妈妈摸黑连滚带爬的好不容易找到一户农家大妈,好在这户农家大婶心地特别善良,不多时一个自制的担架跟几个农家壮汉,跟着你尚妈妈就来到了半坡上,然而;这时候……孩子;你知道吗!时间就是生命,半坡上的两条生命啊!当时大伙儿心都提到了嗓门边上啊……,好在那家大婶还是个接生好手。听她说;洋水已经破完,孩子就要出生,已经来不急了,就在她有细的安排下,不一会就在半坡上,大家用各种道具围起了一个临时产房,将她躺在农家拿来的那张自制的竹子做成的担架上,女同志们围成一圈,顶着几床厚厚的棉被,当天晚上……这天啊……真是一个狠啊!山口子的西北风吹着飘来的雨夹雪,好人都冻得直打冷颤,何况是个产妇,你想想一个将要出生的孩子怎能惊受得起这寒冷的天气,好在男演员们己在旁边升起了柴火,并将七八只手电捆在一起,用着临产时的照明……孩子,如果爸没有那段经历,怎么说,爸也没有今天如此顽强的固执。所以……那时刻我们的等待显得无比的沉重,直到我们早已麻目的双耳,突然听见孩子出生时的第一句哭声时,大伙儿一下子被震动了,一个个流下了幸福的热泪,压在心坎上的那块重石忠于落地尘矣,并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争抢着看你一眼……儿啊;那一天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啊!”
“谢天谢地!感谢那农家的大婶!”喻非含着眼泪说。
“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李静阳说。
不过;作为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不就是有个自已的孩子吗。在李静阳看来,那个季节生孩子,大人孩子都可怜,想起这女人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那半坡上来劲了,那可是山口子西北风最猛的地方,居然还能母女平安,想起那山口子,曾经她也随团队来过,听带路的乡里人说,这地段,热天风沙大,冬天雨雪大,乡里人从不在此入住,所以;常常会有野猪野狗在这里岀没,想到此,她觉得这对母女不仅命大,福也大。她便不觉的偷偷看了一眼燕子姐,随着补了一句;
“后来呢!”李静阳问,
“后来……我真想一死了之,”燕子姐说,
“当时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用今天的话说,叮叮不认你这个母亲,我倒觉得一点都不过份,当然;这个时候,作为一个女人,真正要你想死的不是孩子,也不是生活上的困难,而是搞大你肚子的那个男人,这件事当初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李静阳说。
“好了;不要追问下去了,我相信燕子姐的为人,现在她们母女终于见面了,证实了那农家大婶的一句话,‘有大难必有大福’。
是的,我跟恩慧那天夜里去看她,只见她搂着孩子圈缩在一床溥溥的被子里,那屋里没有一丝的暖气,想喝口热水的条件都没有,我两眼包含着泪水,恩慧却在一旁捂着嘴伤心的哭了起来,她找来干柴,帮她与孩子取暖,还烧了热水,帮她驱寒,临别时恩慧还脱下了身上的大衣,心疼地轻轻盖在她那溥溥的被子上。
燕子姐此时看着自已的叮儿说;“就在你们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我努力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因为那时候能够支撑着我继续活下去的人,只有你跟恩慧。所以;你们都走了,那往后的日子,我跟孩子根本没有办法活下去。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抱着孩子赶到码头去找你们,却看见早班船巳经开离码头,看着远离江边的渡船,我万念即灰,心想这缘份已走到了尽头,即然你们都走了,我还回去干什么呢……便抱着她……”
“缘份注定我们永远走在一起啊……”杜文兵说。
51。 第五十一章 挂角的父亲
慢长的时光在悠悠的岁月里,证实了一个男人大气的风范,当事实再次证明,杜文兵这个忠情忠意的男人时,杜叮叮却显得更加的坚强和自信,她为自已能有这样一个挂角的父亲而感到自豪,她站在母亲的身边,没有了悲伤,没有了眼泪。看着这二十年来一直被自己深爱着的父亲,此时她无语言表,热血在她的心底里沸腾,尽管她无论如何也不成认杜文兵所说的那句话,但是;现实面前,她又不得不成认杜文兵说的是一句实在话。毕竟他真的不是自已的亲身父亲,这不是情感上的问题,尽管此时的杜叮叮依旧于昨天的那份娇嫡,一个所谓新的字眼总是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是啊;“挂角”这句词语,怎么会发自父亲的口里,她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看着父亲那委屈的样子,早已懂事的叮儿还是毕恭毕敬的将双脚整整齐齐的跪了下去;并且大声的喊了起来;“爸……女儿……知道错了。”
杜文兵很快将叮叮拉了起来;语重心长的说;“不!孩子……”他在叮叮的手上轻轻的啪了下,“你还只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它发生在有时连我们这辈人都不明白,生活中只是我们当时的环境和个人的追求不同,所以说啊!孩子;那个时代,我们这辈人总有点生不逢时的感觉。
当然……那段》无>;错》小说 m。quleDU。cOm经历,也不是人人都有,我们所存受的,是一种选择,或许是一个错误。那时候,知所以我们坚强,也许是舞台的引力太大,唉!只是……”他看着燕子姐;“这一天来得太晚……”
“生活中;人的一生,酸辣苦甜,谁又不在其中,可是……叮儿;你想过吗!人的一生如果没有理想,活着跟行尸走肉一样,这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李静阳接着说。
此时;燕子姐已感觉很累很累的样子,为了她人生最后的时刻,把每一分钟都紧紧的把握在自已手里,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当年同台的姐妹,仍就无法开口说出那二十年前的一件事,尽管她早已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
杜叮叮不断的点着头,又回到母亲的身边,看着母亲一付精神不佳的样子,心里自然的十分担心。她不明白喻姨为什么要去办出院手述。此时,喻非谎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没有说话,脸色特别的难看,便把目光投在了燕子姐的身上,“怎么会这样呢……”她在心里想着,随手一把将杜文兵拉了出去。
当然;喻非刚刚进来的那一表情,叮叮的妈妈早已心里明白,毕竞自己是个快死的人,只是;留给她的时间实再是太短太短。
喻非将杜文兵一直拉进楼梯口,气喘呼呼地说;
“燕姐的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我真没想到,直到今天你还是那么自私,真不知你心里就竟有没有我们。她已病成这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她今天出院?”
“你等等!”杜文兵说完就转身推门进去了;他看着大家说,“不就差点钱嘛,你看她汗都跑岀来了。”说着杜文兵拿起自己随身所带的工文包出去了。来到过道口,喻非又问他;
“燕子姐的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非要今天出院?”
“医生告诉你了!”杜文兵说,
“是的。”喻非回答,“这样做,你是否显得有些残忍,”
“早上;医生就告诉了我,药物对她以没有任何作用了。”杜文兵说,
“真有这么严重吗,那几天,并不是这样的。”喻非说,
“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有这么严重,”杜文兵说,
“燕子姐;她应该知道吧!”喻非自言自语地说,
“我要告诉你;她的病;绝对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在香巷,她以最快的速度,最低的价格,便卖了所有财产。孤身一人回来……只是;现实就这么残酷,你想想;医生都无回天之术,我们又能怎样。选择出院,也并非是最好的结局。根据医生的说法,以我个人的认为;让她回家……就想多一点时间,这可是三代人历经二十截的等待啊……”
喻非的两只眼晴早已湿润了;尽管那些年很少跟燕姐在一起,不过;对她的对人处事,那是没说的,这好人怎么就这个命啊!这老天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只是;张姑她老人家受得了吗,可怜的孩子知道吗?
“文兵;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啊,你想过张姑吗,她那一把年纪的人,怎么经受得起这种打击!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来,我看;你反而做了件坏事!”喻非说,
这时候;杜文兵真的没有对策了,他只感到这事来得太突然。他对喻非的再次提醒,却实感到害怕起来,因为在他头上的张姑毕竟是一把年纪的人,就这么一个女儿;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