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安宁。看到他神安气定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住问:
“沈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那么淡定啊?你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们被迫做这些梦,无意识地做梦里的事,你真的没有什么看法吗?”
沈昭城好整以暇地看向她:“乔组长,你今晚是在对我做访谈吗?”
这一声乔组长着实把乔见噎到了。
说起来,她还要和他说组长的事。她突然觉得,她今晚问题好像确实有点多。
而且,她刚才情绪上头,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表情和反应一定都很咄咄逼人。
可沈昭城也只是一个像她一样的……
她一时想不出什么词。同是受害者?好像怪怪的。
反正,暂时来看,是同一战线的盟友。
她不好意思地咳了咳,抬手将耳鬓的碎发绾到耳后,正想友好地重新问一遍,沈昭城倒是先开口了。
“我也就比你早一点知道。你帮刘释宇冲奶粉那天,我听到你向边佳佳说你的梦,我是那时知道的。后来在电梯里说那两句话,也是想试探你的反应。但那之后,我就空缺了一段记忆,没能及时告诉你。所以我的淡定,其实是被时间消磨出来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改变不了,我早就已经接受了。”
沈昭城抻了抻无容身之地的长腿,换了个姿势侧对着她,低磁的声音继续不急不缓地响起。
“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看法。你很在意,是因为觉得很困扰么?”
他一手撑在椅背,从乔见的角度,虽然还是有距离,但却像被他锢在怀里一样,冷淡的雪松味道沁入肺腑,还混着淡淡的雪莉酒醇香。
乔见莫名其妙地感觉双颊更热了,攥紧了包包的肩带,几乎不假思索:
“这种事,当然会觉得困扰啊。”
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沈昭城的回答,侧眸去看他,却对上他镜片后黑沉的眸光,就这样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见以为他在等着听她的看法,又继续说:“我觉得,梦就是梦,现实就是现实,两者互不相干。梦是虚无缥缈的,影响不了什么。即使有了这些梦,生活也一如从前。我们只要找到发生的原因,还有解决方法,一定可以断绝这种奇怪的现象,恢复从前的。”
她越说越肯定,说到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劝慰自己了。
看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乔见莫名有些紧张:“沈总,你觉得呢?”
“嗯。你说得对。”
沈昭城靠向椅背,睐向窗外,窗外的光斑不时打在他脸上,乔见看不清他的神情。
气氛好像有些怪。
乔见虽然心中依然不平静,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默默地别过头,正好撞见坐在头一个单人位置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见她看过来,还挤眉弄眼地笑起来。
以她成为女性二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样的笑绝不算友好,甚至能称得上猥琐了。
她有些不适,抿抿嘴理了理裙摆,把头偏向另一边,却见沈昭城也正看着那个男人。
此时,恰逢公交停站,门应声而开,外头略显嘈杂的声响随着凉意一同涌入。这一站上的人多,刷卡声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