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李斯特的感觉越来越好了。
他重新找回了那个在钢琴上充满自信的自己,那条和钢琴的鸿沟已经被夏洛琳的开解填平。
帕格尼尼的音乐不再是李斯特的梦魇,不再是一座压在他心头的大山。它反而变成了一种类似道标的东西,变成了他可以为之奋斗的方向。
就像他最初的那个想法一样,做钢琴上的帕格尼尼就好。
想起前几天和夏洛琳一起在巴黎漫步的情形,李斯特就没办法停下自己嘴边的笑。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啊,它该死的温暖、该死的甜蜜、该死的想让人贪图更多。
从未陷入过爱情的小提琴家,迟钝得让钢琴家那颗心上上下下。这种新奇的体验出奇地有着一种魔力,懵懂、青涩、萌动交织在一起,那般教人迷恋沉溺。
什么都不知道的夏洛琳,却会下意识维护和怜惜李斯特所有的脆弱。不,应该说李斯特只会在夏洛琳面前展露着他所有的真实,所有的不如意都会在她面前统统被摆平。
他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些不一样的,现在他十分享受这种可爱的亲昵。
李斯特可以跟夏洛琳谈人生,可以跟她谈理想,可以跟她谈工作,甚至可以谈别人的感情、生活和趣事,他可以跟她谈一切,唯独不会跟她谈“我爱你”。
还不是时候。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指尖的旋律变得更加甜腻可人了。
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要等到她察觉到爱情的来临,要等她会为自己的靠近而慌乱脸红,要等她把心分给音乐之外的时候,才是他去收取回报的时机。
就当是一笔投资吧,李斯特的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亲爱的夏洛琳——
我把爱情长期存放在你那里,等我取出来的时候,我可要收取巨额的利息。
等他抽离了思绪,再次将注意力放到钢琴上的时候,李斯特发现自己又弹起了那段被夏洛琳称作是“caanel”的旋律。
帕格尼尼的这首曲子让他印象深刻。不知为何,他对它的喜欢甚至超过了贝多芬,这太不寻常了。
或许,和某个小提琴家有关?
李斯特停下了演奏,他有些无奈地按了按额头。自那天以后,某个人名字总是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和她有关似的。
大概中毒了吧,中了一种叫夏洛琳的毒;
大概上瘾了吧,染了一种叫夏洛琳的瘾。
李斯特想起那朵可爱的玫瑰,在被他修整了一番后夹在了雨果送给夏洛琳的那本《巴黎圣母院》里。
大概是因为那句提在扉页的话,他固执地认为,小提琴家无悔的爱情,只能和自己有关。
甩了甩头,他决定好好地试着弹弹那首可爱的“小铃铛”。在他的脑中,他可是有了至少三种改编这首曲子的想法呢。
等李斯特好不容易放空自己,专注于音乐本身、沉浸在钢琴演奏中了,越来越响的敲门声却粗暴地打断了他。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耐地离开钢琴去开门。
“……”
见开门的是一位英俊的先生,门外等候的人顿时有些僵硬,脸上的笑容立即停滞了。他仔细地打量了下门里的人,眼神暗了暗,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自信傲气起来。
“您好,请问夏洛琳小姐住在这里吗?”
“你找她有什么事?”
被打断演奏的李斯特本就有些心烦,再被门外少年这种无礼的、比较的眼光审视了一通后,他竟还能压下心中的不快平静地问询,简直是不可思议。
“哼,真是无礼的人。”
少年因这有些冷漠的回答低低地吐露着自己的不快,他昂起头,高傲地向李斯特说明来意。
“我倾心于夏洛琳小姐的音乐,我想请她教我钢琴或者小提琴。请问您能让开让我和她详谈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