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贾敏那里接孩子,贾孜都还是恍恍惚惚的,脑海里一直回响着一句话:宁国府的嫡长孙贾蓉的媳妇,竟然只是京中五品营膳郎秦业的养女。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贾孜就恨不得狠狠抽贾珍一顿;而且,要连贾敬一起抽:那可是金陵贾氏的宗妇啊,将来是贾氏一族族长的妻子,能是什么人都担任的吗?就算金陵贾氏现在式微,可是族长妻子也不是一个身份不明的养女能担任的——万一她身有恶疾怎么办?万一她的生身父母是该诛九族的罪人怎么办?难道这些贾敬这个当族长的就连想都不想一下吗?
而且,纵观整个京城,哪个氏族的宗妇不是大家嫡女的?贾家又不是彻底没落了,贾蓉做为宗孙,怎么能随便选一个养女呢?他又不是常佐那样的克妻克到连未婚妻都能克死的,只能选一个能禁得住他克的就行了……只要每每一想起这一点,贾孜就想直接抽死贾珍。
贾孜时而恍惚失神,时而咬牙切齿的模样,令身边的贾敏好奇不已: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到这个祖宗了?话说,敢惹她的人,不是早就应该被她抽成猪头了吗?猪头这个词,还是她小的时候听贾孜说过的。当然,后来嫁给了卫诚后,偶然也会从被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气得跳脚的卫诚那里听到。
“娘,”林昡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过来,一把伸手拉住贾孜的手,用力的将贾孜往园子里拉,口中也是着急的道:“快,快,蹴鞠去,蹴鞠去。”林昡湿漉漉的头发仿佛能拧出水来,红扑扑的脸蛋散发着热气,此刻正大呼小叫的将贾孜拉往园子后的小蹴鞠场。
贾孜一把抱起咋咋唬唬的叫着的林昡,抹了抹林昡满是汗水的小脸:“怎么了?被欺负了?”贾孜本来被宁荣二府的事气得够呛,可是一看到林昡那满是活力的脸,贾孜的心情竟莫名的好了起来。
“嗯。”林昡也不隐瞒,直接重重的一点头:“娘,给昡儿报仇去。昡儿踢不过姨父。”
“什么,卫诚竟然敢欺负你?”贾孜的嘴角微微一勾,声音里带着几分的笑意:“走,娘给你报仇去。”说着,贾孜就带着蹦蹦跳跳的林昡,一起去了位于卫府园子后面小小的蹴鞠场——小时候,贾孜在这里与卫诚、冯唐等人蹴鞠过很多次,路也熟得很。
贾敏笑了笑,连忙跟去了蹴鞠场,一副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瞬间的模样:她真的很想知道,贾孜和卫诚在蹴鞠这方面,到底谁的本事更高?
一进蹴鞠场,贾孜就被眼前的场景逗得笑了出来:卫若兰和一个十岁多一点的男孩不嫌脏乱的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而卫诚正一个人无聊的朝风流眼里踢着球。贾孜一看就知道,刚刚卫诚肯定是以一敌三,以大欺小,欺负三个年纪加在一起,都没有他大的小屁孩儿了。
贾孜一看到那个最大的男孩,眼角就不由自主的抽搐:这不就是另一个冯唐吗?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冯唐小时候那么爱吃糖了。
“你来了?”卫诚一脚将刚刚被小厮抛回来的球踩在脚下,朝贾孜挑了挑眉,朝风流眼方向努努嘴:“来一场。”
“娘,”林昡握着拳头高喊道:“加油。把姨父打得落花流水。”只要林昡想到刚刚他和卫若兰,以及刚结识的冯哥哥三个人一起,都没赢得过卫诚,就觉得生气:这要是被他亲哥哥知道了,还不得嫌弃他丢人呀?
贾敏将林昡接过去,又捏了捏林昡的脸:“昡儿,你说谁会赢啊?”
“娘!”林昡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贾孜的这一边,坚定的支持着贾孜将卫诚打得落花流水。
卫诚有些好笑的按了按林昡的头:“小子,今天那根糖葫芦白给你了。下次不想吃了,是不是?”
林昡咽了咽口水,看了看卫诚,又看了看贾孜,毫不犹豫的一抬头:“娘赢。”
等到贾孜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卫诚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真是累死我了。”当今虽然说要卫诚在家反省,可没说过卫诚只能天天的窝在书房面壁。反正卫诚闲得没事,便天天带着孩子在家蹴鞠玩。
正好,今天贾孜又将林黛玉和林昡送了过来,之后冯唐的儿子冯紫英又过来了,于是卫诚就带着林昡,卫若兰,冯紫英一起玩了起来。
至于林黛玉和卫若薰,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玩。虽然林黛玉在家的时候,也跟着贾孜和哥哥林晖一起玩过。可是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林黛玉觉得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再说卫诚那边,结果自然不出所料:林昡、卫若兰、冯紫英三人加在一起,都不他的对手。正巧,这个时候贾孜过来了,他又直接向贾孜发起了挑战。只不过,没想到,贾孜正是心情极差、想要发泄的时候,便真的如林昡期盼的一般,真的将他打了个落花流水。
贾敏笑着将手里的帕子递给卫诚:“其实,小孜也没多厉害。只是你之前和几个孩子玩了那么长时间,才会输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