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降有一瞬间语塞,但到底囫囵点了点头,回答记住了。
迟越老师闻言,松手示意她:“那你把动作连起来试试?”
温降仰头望了望夜空,除了照做别无他法。
两人就这样磨了十多分钟动作,中途某人还想让她一步登天地一边划手一边换气,果不其然以失败告终,还差点让她呛到水。
迟越也只好耐着性子慢下来,看着她思索片刻后,提议:“要不然这样吧,我们去掉垫子,你试试能不能在水里靠自己浮起来。”
“……啊?”温降摆了半天手臂和腿,都快被他折腾死了,宁愿泡在水里安静地待着,想了想,开口婉拒,“这样会不会太难了?”
“先试试吧,我可以伸手托住你,不会让你沉下去的,你不用怕。”迟越回答。
“怎、怎么托?”温降想到又要跟他肢体接触,就变得紧张起来。
“这样……”迟越说着,揽住她的腰,借助水的浮力,只用一条手臂就能把她稳稳托住,然后一点一点地,帮她撤掉身下的浮垫。
“诶……”温降骤然失去支撑,差点重心不稳一头栽进水里,下意识抓紧迟越的肩膀。
好在他适时腾出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环着她侧腰的掌心微微收拢,重新帮她找到平衡。
温降只觉得自己像被他扛在手里的一捆柴,或者一卷铺盖,有些丢脸地抬手捂了捂自己。
片刻后,迟越出声提醒走神的她:“现在你再重复刚才的动作试试?”
温降被迫放下手,紧了紧喉咙,僵硬地在他手上摆动起来。
动作间腰部微微发力,划开水下的阻力并不轻松,她渐渐地有些喘,却在这样的活动中带动他的手指在湿透的睡衣上磨蹭着,甚至比在光裸的皮肤上滑动还要臊人,她能感觉到他因此收紧手指,却又克制地没有更大的动作,怕她从他掌心间滑脱。
于是她从被他的掌心紧贴着的小腹开始,一点一点被他悄然引渡的温度点燃,即便整个人都在冰凉的水中,也依旧觉得燥热。
直到迟越也像是被她烫到了似的,冷不丁收回那只手。
温降的绮念瞬间破灭,迫于下沉的恐惧用力抬腿扑腾了一下,激起一大片水花。
但迟越的另一手依旧揽着她的腰,注意到她的慌乱,温声安慰:“你别怕,这样不会掉下去的。”
“那你这只手不要松开!”温降好容易定下神来,赶忙回过头,加重语气叮嘱他。
她现在完全没有到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水里浮起来的程度,他刚才一句提醒也没有,吓得她现在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但迟越没答应,只说:“你就当现在没有人扶着你,只要你动作做标准,不会沉下去的,别担心。”
“那你也别松手。”温降感觉到他的回避,再次强调。
迟越只得轻叹:“好,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然而事实证明,迟越在说谎。
就在温降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点感觉,身体可以随着手臂的摆动沉沉浮浮时,腰上清瘦而有力的手臂再次一松,与此同时还有他的话音:“不用管我,继续保持就不会……”
温降在他手臂松开的一瞬间,心也跟着凉了下来,脑海里浮现出“我就知道”四个大字,只感到被背叛的愤怒,完全听不见他的话。
腰上失去支点,摆臂蹬腿的动作便难以为继,她一下子被灌入鼻子的水呛到,肺里火辣辣地烧疼,连扑腾都不愿意,便放任自己沉了下去,像是某种对他的报复。
于是迟越没来得及说完那句话,就被她骤然沉下去的一幕吓到,第一时间伸手抓住她纤细的腕,把她从水里抱出来,紧张道:“你呛到了吗?没事吧?”
虽然前后不到三秒,但还是温降呛了一大口水,本能地伸手攀上他的脖颈,细长的大腿在水下勾住他的腰,枕在他肩上用力咳嗽起来,鼻腔的酸涩让她生理性地流泪,甚至没办法组织语言。
迟越也慌了神,顾不上别的,揽着她的腰贴紧自己,抬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
等到温降总算咳出哽在喉间的那口水,才缓过劲来,深吸一口气,泄愤地在他背上重重打了两拳,问:“你不是说不松手的吗?!你怎么骗我?”
她的声音还带着咳嗽后的沙哑,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格外委屈。
温降以前几乎从来不会这样直接地表露情绪,更别提动手打他,迟越结结实实挨了这两下,没有松开抱着她的手,只是轻抚着她的肩胛,连声道:“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