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瓣在空中飘洒,落在红色地毯。两侧是挤挤攘攘的人群,口中不断地吐出贺喜的语句,一片喧闹欢喜。
顾白芷面上带笑,挎着父亲的手向男人走去,洁白的婚纱衬得她愈发娇艳。
五年的爱情长跑,终于在这天迎来了终点。
“段先生!”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显然是记者打扮的人来,举着话筒打断了仪式,“请问您知道您的新娘无法生育吗?”
他声音极高,高得有些刺耳,却很有效率地传遍了整个会场,让其他人的说话声顿时小了下来。
这相当于是当众给了顾白芷一个巴掌。顾白芷脸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向记者。
段楼天见婚礼被打断,顿时收起了脸上的笑,隐隐有了怒意,质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锐利的目光在记者身上扫射,最终停留在那个代表身份的铭牌上。
段楼天是a市数得上的青年才俊,在金融媒体上也频频出现,这种排不上名号的八卦杂志,是怎么也不应该进来的。
“顾小姐确实是无法生育,难道段先生不清楚么?那是否可以认为顾小姐骗婚。”那记者抓到重点,顿时眼前一亮,忙问道。
“你、你血口喷人!”顾白芷被气得眼眶通红,良好的素养却让她无法说出粗鄙的语言,以至于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来。
“顾小姐,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那记者又提高了声音,得意扬扬地将手中一份文件递给了段楼天,顿了顿,又道:“段先生请看,可别说是我们诽谤——铁证如山!”
“你!”顾白芷向前一步,正要说点什么,却被段楼天拦了下来。
段楼天瞥了那记者一眼,手中一个用力,便将牛皮纸袋封口撕开,取出里头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过去,面色却越来越差。
“段先生……”那记者眉飞色舞,正待要追问,便见段楼天转身,狠狠将文件拍在顾白芷怀里,用力之大,直让她退后了好几步,终于跌倒在地。
顾白芷这才发
觉不对,连忙半撑起身子,脚踝却因扭伤而无法用力,只好喊了一声:“楼天……”
段楼天动作顿了顿,眼底神色晦涩不明,似乎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转身,却是拂袖而去了。
“楼天!”顾白芷又唤了一声,段楼天却是再没了反应,只直直离开。
虽说没有明讲,段楼天的反应却已经证明了这个记者所言不假,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段家人被当众甩了这么大一个脸,自然是不快,转身便走。那些个宾客本就是看着段家的面子出席的,见此情景,也纷纷离开,还不忘一句一句地损着顾白芷,恶意猜测着她无法生育的原因,什么罪名都往她身上安。
顾白芷却是白了脸,摇着头不敢置信,忽而眼前一亮,抓着地上散落的文件便找了起来。
“怎么可能,一定是出错了……”她嘴中喃喃,目光定格在最后的一行字上,“卵巢受损……卵子……”
卵子……卵子?
顾白芷似乎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面上满是绝望,眼底再没了光芒。
她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肚子上,感受着手里的温度,心里却是一片荒凉。
那里,再也不可能孕育生命,她失去了做一个母亲的权利。
她跪坐在那里,只觉眼前一黑,待回过神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婚姻,爱情,未来。都成了破碎的泡沫。
她一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反应回来时天已经半黑了,周围再没有一个人。几个小时前的热闹似乎只是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