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线索都无?”
韩升笑道:“实不相瞒,线索还是有一点,昨日不与你说想让你以一个局外人的心态查看一下百官册,莫要先有成见再观人。即便这仅有的线索,说起来……调查下去也很困难。”
“哦?”刘愈心说很困难一定跟朝廷的权贵有关,“不知线索是人还是事?”
韩升解释道:“此事与刘小兄你被劫有关,当时城内外有密谈截获淮王信使密函,密函含糊不清用的暗语,但可查是与朝中工部侍郎徐荣有关。”
“徐荣?”刘愈没想到韩升说出个名字他居然认得,说起来朝中他也认不得几人,“若是我没记错,他……应是右丞徐翰长子。”
“正因徐荣是徐翰之子,近来又与四皇子关系密切,满朝瞩目,人一旦失踪必会打草惊蛇,这才不好继续追查。另外还有些散乱的线索,似与本科进士相关……”
经过韩升的一番说明,刘愈才知晓,原来朝廷除了截获密保发现徐荣与淮王的联系,且本届科举中有些学子是淮王特地安插进朝廷的眼线,利用一些本就才学卓著的士子扮作考生金榜题名,进入长安拉拢官员,并通过贿赂立身朝堂,达到内应的效果。
刘愈心说这潜伏工作真是无所不在。那边潜伏着,这面就开始反侦察,相信这面也有密谈潜伏在淮王周围刺探情报。一场谍报的较量。
“要说前些日子,我还真看到徐荣跟一班新榜进士走的很近,可惜我不认得他们,即便再见恐怕也对不上号。”刘愈仔细回忆了一番,那时只顾着阻止柴葫芦神一般的射覆,没闲心去留心那些新科进士。
韩升道:“那刘小兄可要有意留心,现下徐荣动不得,从那些新科进士入手或是一条途径,知道有谁,关进天牢审一审,大刑之下少有不招供的。”
“天牢?”刘愈以前虽然听闻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但想不出到底有何用途。众所周知,官员犯罪有都察院牢房伺候,民犯罪有各郡县牢房,重罪也只是入大理寺。天牢是个名闻遐迩却用意不明的牢房。
韩升指了指身旁一身黑衣的何茂道:“天牢属御林军所辖,凡大逆之罪或皇室宗亲犯罪才入天牢,这次查案一切在秘密下进行,皇上钦点天牢为羁押扣审犯人之所。一会让何统领带刘小兄你去看看,熟悉下环境。”
“韩老哥不同去?”
韩升一笑道:“这就要去给皇上禀报每日进展,即便进展缓慢,还是要趁着天黑前去一趟。就让何统领带刘小兄你去。”
刘愈会意,当今皇帝虽算不上明君,但至少白日会打理朝务,上灯入夜后定然躲进内廷温柔乡去寻不到人了。
…………
黄昏入夜时分,天色暗淡下来。刘愈在何茂的指引下,二人往天牢方向而去。
刘愈也没想韩升会天近黄昏才去棋楼找他,如今即将入夜还要去天牢探查。他本还答应了与徐轩筑同赴四公主的宴席。
天牢位于皇宫东南侧,属皇家机密之地,一路都是沿着皇宫红墙下而行,皇宫围墙近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看守极为严密。
路上何茂都在跟刘愈讲天牢以及御林军的人员架构,算是昨日所说的一个补充。刘愈名义上是下属,但在此事上以他为尊,何茂总是要跟在他身后,刘愈很不自在,坚持要与何茂并肩而行。
“那天牢里可还关押着什么人?”刘愈问道。
“犯人倒是有几个,都是几年前李仲纯谋反案所牵涉的官员,本来三司会审定的是斩立决,后皇上恩许为斩监候,数年来秋决皇上都未勾,因而还都关押着。”
“李仲纯?”刘愈皱起眉头,这名字好像也在哪听过。印象又不太深。
“李仲纯曾官居左丞,与当今右丞徐翰素来有怨,李仲纯于四年前被检举与突厥人有勾结,案发时李仲纯自缢身亡,后三司会审定成铁案,不少李仲纯的旧部受牵连。”
经过何茂的讲解,刘愈猛然醒悟,这李仲纯岂不是藏云坊头牌李遮儿的祖父?刘愈猛然记起当日最后一次见李遮儿时她欲言又止,难不成想请他帮忙翻案?
刘愈的乌鸦脑子一向好使,刚想起李遮儿,远远的便见到刚升起的灯笼下,一个素衣的女子提着一个小竹篓,正在跟牢门前的守卫争辩着什么,走近一看,正是李遮儿。
“这是如何一回事?”刘愈看着何茂问道。
“刘兄弟认得她?她是李仲纯的长孙女,李仲纯虽死,但她父亲和几位叔叔都关押在天牢中,往常年她也时常来探望,只是近几月天牢守卫加强,皇上似也有意在今秋勾决这一干案犯,因而也不再允她探视。”
刘愈点点头,叹一句道:“这未免有些太不人道了。”
刘愈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不是说没法羁押徐荣免得打草惊蛇?如果李遮儿肯帮忙,中间再耍点花哨,说这徐荣在妓院中跟人争风吃醋被人掳走,就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徐荣逮捕归案了。刘愈早就看徐荣这小子不爽,居然敢跟淮王勾结还被查个正着,管他老子是谁这次可倒大霉了。
牢门口的李遮儿争不过侍卫,抹一把眼泪,转身正要走,便见到刘愈和一个穿着黑衣连帽斗篷的魁梧男子走过来。
“李小姐,如此凑巧?”刘愈笑着看看天,道,“这如今天色已黯,李小姐为何不在藏云坊?”
李遮儿羞赧低下头道:“小女子今日身体有恙,不能接待客人。刘公子,您……何以会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