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愈又打开了几件礼物,礼品都不轻。
“来客送礼都做了记录,是否应该照礼单给送回去?”徐轩筑问道。
刘愈记起老皇帝让他跟朝臣多熟络的嘱托,心说这应该是个好机会,微微一笑道:“先记录好留下。回头再说。”
徐轩筑点头,将一沓请柬递给刘愈,刘愈打开都是这几日城中官绅举行宴会的请柬。城外的旱情未解百姓遭苦,城内官绅的歌舞升平却无疲无休。来送礼的都是达官显贵,一者是跟刘愈这个新贵攀关系,二者是想通过刘愈来为世家子弟在御林军中谋差事,其中不少还是长安六防司的现任军差,得陇望蜀希望能一步登高跃龙门之辈。
徐轩筑又问道:“这些个宴请,夫君准备赴哪一家?”
刘愈苦笑道:“为夫分身乏术,哪里能参加这么多宴会。不如这样。过几日在咱府上举行一场宴席,把这些来送礼的都请过来。礼品也都送回去。不能直接退,那样太失礼。就按其价值,大致相当的给调换一下,礼尚往来,送白玉的就回他块玛瑙,总之这礼物我们不能留。”
本来徐轩筑还担心刘愈禁不住诱惑会收下礼品,现在这当口收礼会招人话柄,闻刘愈的主意欣慰一笑道:“那妾身这就去找隋家妹妹来,她对这些精贵之物精通,有她在定会安置的妥当。”
现在徐轩筑一有不懂的就去找隋妤,而隋妤也每次随叫随到,姐妹也算情深。刘愈正要去找韩家姐妹,便听到吕楚儿匆忙进来通传,说是姑爷的朋友李将军来求见。刘愈琢磨了半天才意识到这个“李将军”是刚晋升为偏将的李糜。
“刘兄,恭喜立下大功,升官发财,可喜可贺!”李糜老远便向刘愈笑着拱手行礼。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几个随从,抬着礼物。
刘愈将李糜请进正厅,让吕楚儿将礼物搬下去一些,好不容易腾出张椅子给李糜坐。
“刘兄不必如此麻烦,其实在下前来,是想让刘兄……通融通融。你看这御林军提拔的名额,能否多给玉南门防司一些?”
原来李糜也是来请托送礼的。他与别的来送礼的不同,是将玉南门防司中对御林军差事有期冀的人的礼品集合起来一起送,在说合一番打人情牌。
御林军的规矩,若有空缺是从城内六防司衙门择优录取,要通过考核。本来这些事刘愈身为总统领会交给下面的人来做,但若总统领有吩咐,考官自然会偏袒,或者有的可以免试录取。
黑幕!这些都是**裸的黑幕!刘愈不禁暗叹。
“这个……”刘愈面色现出难色道,“恐怕我没法插手。”
“本来在你的练兵方式下,我们玉南门防司的训练水平在城内六防司就属佼佼者,与其在其他防司选一些资质差的孬兵,不如多给我们些名额选些好兵过去,也算是对御林军实力的补充,你看……”
李糜的意见也是对的。玉南门防司的兵员质量的确要比其他防司的高,但这也只是相对的,其他防司的人可不会这么认为。如果刘愈有意偏袒玉南门防司,肯定会被人借机上奏皇帝,说他以权谋私。
“不如这样。”刘愈道,“在选拔时将各防司衙门送上来的兵集合在一起,不限衙门,取一定数额。若是玉南门防司的兵真的好,那他们就会有更多人录取,若是不及……那我也没办法。”
虽然刘愈没答应多给李糜名额,但刘愈其实也在帮他。毕竟这次御林军的选拔是公开进行的,就算是一次检验实力的机会,要赢也要赢的旁人无话可说。
“行!”李糜笑道,“一定不会让刘兄你失望!”
刚送走李糜,刘愈以为终于能清静一下,外面又有人来拜访,这次吕楚儿通报时语气明显带着敌意。
“是个女的,好像是哪家的小姐。”吕楚儿紧张兮兮道。
刘愈对吕楚儿的通报很不满意,道:“总该自报了家门。”
“这个……属下给忘了。”
刘愈有时真对吕楚儿很无语。见到个女人。进来通报跟要打小报告似得。连人家的自报家门都没记住。
“再问!”
吕楚儿悻悻地去再出门一次,回来道:“是李家小姐。”
刘愈在长安城认识的李家小姐只有李遮儿一人,想来从上次在歌舞教坊相见已有些时日。请进门来,李遮儿一身缟素,臂上还挂着黑纱,神情倦怠。
“李小姐,这是……”刘愈不解地看着形容消瘦的李遮儿。
“母亲和家中亲眷的亡故,遮儿只是为她们守孝在身。刘将军切勿介怀。”
刘愈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安慰好。李家遭逢劫难也不是一天两天。在流落中死几个人也不当稀奇。偏是李遮儿在家中为母亲守孝,居然也出来抛头露面请见,刘愈不知她有何等重要的事。
“刘将军,今日小女子前来,一是为您替李家洗冤亲自言谢。二来……想替家中尚存的几个侄子谋一份差事。”
刘愈闻听李遮儿这请求不由苦笑。还真是人一发达,各种人都会请见上门。想来是李遮儿的父亲李延年今日在朝堂上见到了他的表现还有老皇帝的信任,于是让李遮儿来找他说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