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晓雪看着岑母油乎乎的手,嫌恶地一皱眉,用力抽出胳膊。
“擦干净你手上的油再碰我。”岑晓雪恼怒地说。
她知道,母亲并不关心她的感情生活,只关心财神爷的去留。
岑母撇撇嘴,不乐意地嘟囔道:“死丫头,我白十月怀胎生你了。刚有点能耐,就给亲妈脸色看。”
“你除了生了我,给过我什么?”岑晓雪气得胸膛起伏,“只有耻辱。”
“呀!你个臭丫头。”岑母抓起桌上的饭碗就对着岑晓雪的头砍了去,碗里还有没吃完的鸡腿,直接掉在岑晓雪的头上,顺着她白皙的脸庞划过,留下一道油污。
“啊——”岑晓雪抓狂地发出一连串的尖叫,怒视着岑母,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她,怒道:“走——现在就离开我家——”
“臭丫头,还说老娘让你耻辱。当初你跟男人私奔,不知道丢了老娘多大的人。”岑母掐腰怒骂。
岑晓雪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就在眼圈中打转。
“当时如果不是你要把我卖给一个糟老头子,换钱给弟娶媳妇,我会跑吗?”岑晓雪含在眼中的泪水滚落,“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外边?”
“不识好歹的赔钱货,把你嫁给有钱人家,有什么不好的?老娘就应该白养你个赔钱货?”岑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一点错误,理直气壮地说。
“钱!好!不就是为了钱吗?”岑晓雪快步走到客厅,拿起茶几上的钱包,抽出里边一摞一百元的现钞就对着岑母砸了去,“你不是要钱吗?这些都给你,够不够?”
火红的人民币从天而降,又缓缓落下,露出岑晓雪痛苦而愤怒的脸庞。
岑母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人民币,不以为意地说:“这点钱就打发我了?你至少也要把这个房子让出来,给你弟娶媳妇用。当初如果不是你,你弟怎么可能打光棍到现在?”
岑晓雪重重地点点头,“好,给你们。你还想要什么?一次说清楚,咱们以后就彻底断绝关系。”
岑母听到前半句,刚要展露笑颜,一听后半句不乐意了。
“你想断就断啦?臭丫头,老娘生你养你,你现在就这么报答老娘。老娘告诉你,没门!”岑母掐着腰,一梗脖,“现在不只是你弟的事情你得管,你弟以后生孩子了,养也是你的事情。”
岑晓雪冷冷一笑,“你想让我管,我就管?小心我把你的宝贝儿子送进监狱去,让他吃一辈子的牢饭。”
“你敢!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岑母气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但还是隐隐透着恐惧,被岑晓雪捕捉到了。
岑晓雪温和一笑,眼中却透着鄙夷,他们也知道他们是她的亲人?这些亲人除了给她羞辱和伤害,还给过她什么?
“你看我敢不敢。”岑晓雪的语气无情而冷冽,人若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什么都做得出。
她抹了一把脸,脸上油乎乎的感觉让她烦躁,她刚欲转身去洗手间清理,身后的岑母就又爆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城里干的好事。”岑母的嗓门拔尖,“已经有人去村里调查你了,若不是老娘给你瞒着,你现在还能富贵着?”
岑晓雪一惊,转头不敢置信且愤怒地看向岑母。
岑母对于女儿的处境丝毫不在意,继续威胁道:“你弟弟要是过不上好日子,你也休想一个人富贵。”
☆、062 相惜不相知
回去的路上,季歆愉始终沉默着。其实,她是太愤怒,只有封住出气的口子,才不会爆发。
她从小到大,家人都教育她要活得像个大家闺秀,优雅而不随意动怒。不是为自身,而是为不迁怒于别人。父母都是老实善良的知识分子,一生都以为人只要善良,为别人着想,就可以收获一切。
可是,这会儿她在愤怒中,有一种冲动,再也不想遵循这些狗屁的规矩。想要愤怒的打人骂人砸东西。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内心的气。
忽然,一直急速行驶的车停了下来。
季歆愉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在深夜中海浪正在哗哗作响。一浪打过一浪,不管这城市怎么越发展越没谱,它依旧遵循着它的轨迹,不受一切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