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碗筷放在托盘上,风轻尘凑近风轻云坐在她床沿上。
“你今天伤口又裂开了,伤药了没有?”
风轻云点点头。“上过了!”
提到药,风轻云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的瓷瓶,面色也郑重了起来。
“我走之后宇默临天和风莫离肯定会用你的身体要挟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哥,你身体里的蛊毒我暂时没有办法清除,以后每月十五风莫离若是不给你药物压制蛊毒,你便吃下一枚药丸,这些药都是我找人配制出来的,能压制住蛊毒的发作。”
“两年的药都在这里,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我走之后会想办法找到血人参给你解蛊,哥哥一定要万事保重,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飞鸽传书通知我,我在你身边留了几个暗卫,他们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哥哥可不要把他们当成奸细给杀掉了。”
风轻云的话说到最后又轻松起来,面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风轻尘的心再次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打开瓷瓶看到瓷瓶中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药丸,几乎是立马明了。
这跟本就不是云儿口中别人陪的药,而是风莫离每月的十五分给他们兄妹的药丸,整整两年的剂量,也就意味着整整两年云儿都没有服用压制蛊毒发作的药。
他上次宫宴的时候蛊毒发作过一次,他明白那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感官都在叫痛,如万虫噬心一般,若不是云儿给他输了寒气,他定当是撑不过来的。
他蓦然想起当时云儿的反应,她出了桂花园回来之后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蛊毒发作时的痛苦,心脏一阵阵的收缩,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当时云儿的异样呢?
她那明显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啊,一想到这两年来她都是这样过来,而他这个哥哥却没有发现半点的蛛丝马迹他就恨不得杀死自己。
“你这个……傻瓜……”
风轻尘狠狠的抱住风轻云,她很瘦,身上几乎没有重量,肩膀瘦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瘦小的肩膀却给他撑起了一片天地,让他远离了那些仇恨和痛苦。
风轻尘又把瓷瓶塞到风轻云的手里,“这药丸你拿着,以后你在大颂风莫离不一定会给你按时送药,你可以备不时之需。”
风轻云看到哥哥面色转换不定就知道他猜到了事情的全过程,她却没有收下药丸,“我有控制蛊毒发作的办法,无邪这些年来一直在给我配药,配的药能压制住蛊毒的发作,哥,你是我这里唯一的牵挂,你好好的我才能安心的走!”
看到风轻尘面色犹豫,风轻云又道,“我得到消息,大颂的皇宫有血人参,我会想办法让萧凌夜给我弄出来,到时候配成了解蛊的药丸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风轻尘犹豫了半晌,后来见风轻云态度坚决,为了安她的心只能将瓷瓶小心的收起!
……
与此同时!
宛城中的裕王府亦是被大雨所覆盖住,漫天的大雨毫不留情的砸在黑暗中行走之人的身上,狂风暴雨的声音掩盖住黑暗中黑衣人行动的声响,带着冷彻心扉的寒意。
树枝拼命的摇晃着,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提醒巡夜的侍卫,哗啦啦的声响却让巡逻的侍卫们皱紧了眉。
裕王府已经不复先前的门庭若市,冷冷清清的房屋都陷入一片黑暗,看上去有种一瞬间衰败枯萎之感。
两个侍卫身着侍卫衣裳,房檐下滴水成珠的雨水溅在两个人身上,他们冻得浑身有些发抖,脚在地上狠狠的跺了几下取暖,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用处。
一个侍卫将手中的兵器放在腰间,望着一旁一个房间中众多侍卫们饮酒聚餐的热闹劲儿,再看看自己和身边的兄弟冻得浑身发抖,忍不住抱怨道。
“他们都去逍遥快活了,却让我们两个在这里挨冻守着!”
“哎哎哎,你小声点,被队长听到了我们少不了一顿胖揍,他们都是队长的尾巴,天天拍队长马屁,当然待遇好。”
两个人在房檐下小声的说着话,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有几条黑色的身影在他们身后仅仅一米左右的地方一闪而过。
几条黑影极为熟悉裕王府的地形,躲开了一众的侍卫来到了裕王府的主院,也就是宇默御风的御风院,主卧中一片寂静,昏黄的灯光透过纸窗照出来,领头的黑衣人忽然想起以前的裕王府夜间亦是灯火通明宛若白昼,何时见过这般凄凉的情景,她心中不禁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承天皇虽然查出宇默御风通敌卖国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一直都没有处置他,只在朝堂中削了他的王爵,将他软禁在王府中。
郁唯神色凝重的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卫,他们披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边,郁唯想要不惊动他们而进入房间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着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做了一个手势,身后之人立马点点头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后,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动,这响动便是在雨夜中亦显得格外的刺耳,两个侍卫立刻精神一震,相视一眼之后便跟了过去。
见此。郁唯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她猫着脚步小心翼翼的迎着雨走进了房间中。
然而,刚进房间就有一柄森凉的剑架在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