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陪你去就是了。”无奈妥协的声音。
遇到萧朗风轻云也只能每天摇头苦叹了,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的好动,每天都闲不住,更让她无语的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喜欢逛街啊。
“啊呀,王嫂你最好了!”萧朗听到风轻云的承诺几乎要跳起来,一双大眼睛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夺目璀璨,兴奋之意不言而喻。
不过有一个这样赏心悦目的男子在身边还事事依赖自己,这样的感觉……真好。
如果可以,风轻云希望他能永远保持这样单纯无暇的笑容,永远都开开心心的没有烦恼,如果可以……她愿意来守护他的天真无邪。
……
临近过年,大街上热闹非凡,大多都是出来采买过年需要的物品的,对联和剪纸卖的尤其好,卖的更好的是猪肉,几个人走到猪肉摊就能看到一个个的百姓用绳子挂着十几斤甚至是几十斤的猪肉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往家里赶。
风轻云的容貌太过出色,因此即使是出来逛街也是蒙着面纱的,大街上人山人海,几个人身份尊贵又担心会有人趁乱刺杀,所以走得都是偏僻的小巷子。
“萧朗,好热闹啊。”风翎早就忍不住脸上绽开了花,她和萧朗是最投机的人,两个人都是小孩子心性,时常玩到一起去,因此两个人已经建立了很厚的友情,风翎笑的开心,“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
天漠没有过年的习俗,每年最大的节日便是篝火节,皇室举办的篝火节虽然很热闹但是因为邀请的都是一些王公大臣,他们一个比一个严肃,一个比一个害怕在承天皇的面前出丑,所以都不敢玩的起兴,和大颂这里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所以相比较之下风翎更喜欢大颂。
“啊?”闻言,萧朗诧异,随即露出同情的表情,“过年就是要人多才好玩儿啊,你竟然都没有痛快的玩儿过,好可怜啊。”
风轻云只带了风蝶和风翎,听到萧朗的话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戏谑的道,“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这样会玩吗?”
萧朗身份尊贵,在江南的地位就和大颂的太子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加上江南王对他的放任,从来都不要求他做到世子的责任,把江南所有的大小事务都包揽起来,只要让他玩儿的开开心心便好,所以他自然养成了这样恣意洒脱,还有点不知人间疾苦的性子。
萧朗不以为意,轻哼了一声,“你们真是浪费光阴啊,以前我听我娘说过一首诗,前面的我记不住了,后面有两句印象很深,我娘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就是说要活的恣意洒脱才不虚此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风轻云暗暗咀嚼这两句诗,不由得眼前一亮,洁白的面纱下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缓的笑容。
“你娘很有才华。”
自己的母亲得到王嫂的称赞,萧朗比自己得到夸奖还要开心,他得意的扬扬下巴。
“我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才华也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一转头看向风轻云,看着她被面纱覆盖住的绝美脸颊,有些泄气的垂下头,“不过没有你美!”
他眼神幽怨的看着风轻云,让风轻云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罪恶感,觉得自己长成这样太伤萧朗的心了,恨不得刮花自己的脸让他开心起来。
谁知他哀怨的眼神一瞬间就又变成了喜悦,兴高采烈外加手舞足蹈的说,“不过王嫂肯定要长的漂亮一点,不然的话就配不上我王兄了,我长这么大还是没有见过比我王兄长的还漂亮的男人,如果王嫂太差劲的话王兄会嫌弃你的,而且王兄风流成性,王嫂长的太丑会管不住他的,他就又该去青楼厮混了。”
风轻云,“……”
看来长的丑也是不对,长的美也是不对。
这时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风蝶说了一句比较中肯的话。
“有时候过于美丽的容貌是会惹来大麻烦的。”
为了红颜而斗争的不是一个两个例子,两百多年前的慕容晚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引起两国的争战,被称为“红颜祸水”,但是谁能理解那些女子的无辜?
对风蝶的话很是赞同,风轻云含笑点点头。
几个人心情很好的走在小巷子里,听着大街上嘈杂的声音也觉得如天籁般美好,尤其是风翎,如同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兴高采烈,如果不是顾忌到风轻云这个小姐在身边早就溜走去逛了。
“嗳?”走在最前头的萧朗忽然停住了步子,他站在狭窄的巷子里,阳光照不到的巷子格外的阴冷昏暗,他一身月白色的劲装显得格外的精神饱满,和昏暗的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长上青苔的小巷子格格不入,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向巷子里的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皱眉道,“王嫂,大冬天的他们就穿这么薄,难道不冷吗?”
风轻云已经连叹气都不想叹了,对于萧朗这个自小便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世子来说,让他接受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下层社会的人,他自然是完全理解不了。
风轻云面色无波,淡淡的看了一眼窝在巷口衣裳已经遮不住皮肤的乞丐们,望着他们因为寒冷而瑟缩发抖的身体,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头发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了,一缕缕的都黏在一起,身上更是脏的不成样子,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呈黑色。
风轻云心中一动,对着萧朗解释道,“他们是乞丐,以乞讨为生。”
萧朗很显然不能接受,他不可置信的指着几个黑乎乎的乞丐,脸上布满了吃惊和愕然。
“他们为什么要以乞讨为生?他们可以去找做工啊。”
“你看他们有能力去做工吗?”风轻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十多个乞丐要么是瘸腿要么是断胳膊的伤患,乞丐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木然,风轻云缓声道,“他们都身有残疾,你认为有谁会雇他们做工?更可况他们都是没有上过学没有任何技术傍身,便是有人让他们做工,他们又能做什么?”
萧朗脸上的笑容褪的一干二净,眼神里是深深的怜悯和同情,声音微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