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阳的曾寻眨了眨眼,没有出声。
许三多也没有出声,高城跟唱独角戏似的,气的捡起鞋子往地上扔。
“我嘴都说干了我,来个人,说话!”
上铺的许三多翻身往下看,犹豫着说道:“我、我去给你倒水吧。”
曾寻扯了扯嘴角,刚刚抢枕头的新仇加上被埋汰眼泪多的旧恨叠在一起,准备冷他几分钟再说。
“不用!我找你们聊天的,不是来睡觉的!”高城从床上走下来,原地转了一圈,见没人理他又无措的坐回去。
转了个话题道:“……我给你们说个事儿吧,我跟别人都没说过啊,我是、我是那个……被别人叫做将门虎子的那号人。”
“什么?谁?”曾寻掀开被子坐起来,一张脸露在月光下,满是诧异道。
高城低下头,难得有些尴尬,说话结巴起来:“我、我、我从那个军校毕业那年,他正好,正好当军长……哪个军的我就不用多说了。”
接着顺着一躺靠在迭起的被褥和枕头上,咬着下唇,扫了眼曾寻瞪大的眼睛,继续道:“然后我爸……咳……”
“是咱们军的。”许三多突然出声,语气平淡。
曾寻和高城突然炸了,双双坐起身,先对视一眼,高城的动作一顿,像是看到天敌一样不好意思的收敛了几分。
由着曾寻帮他说出心里的疑问:“你怎么知道?”
曾寻看着许三多躺着的影子,心头的惊讶不比高城现在的少。
而且看样子,高城一直不知道别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弄的,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自己傻还是高城傻……
许三多毫无所觉,继续道:“班长给我说的。”
“他怎么会知道?”高城追了一句,看了眼曾寻,磕巴了一下,“我、我看曾寻好像不知道,你班长只告诉你一个人了?”
许三多半坐起来,摇了摇头道:“全团人都知道,班长说,曾寻和连长您处的近,告诉曾寻怕他多想,让大家都相处的不高兴。”
“啧!”曾寻一巴掌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这么大的消息,她居然是最后一个,和高城一起知道的,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为班里的人和其他人瞒着自己那么久!
不过一切现在回忆起来,似乎也变得有迹可循。
“连长,难怪你平时那么冲,别人都让着你!”
“呵。”高城讽刺的笑了一声,“不是、怎么可能全团人都知道呢。搞半天,平日其他人真让着我啊!”
他不爽的低下头,又有些难堪。
高城一直都是要强的性格,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什么都要争取最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值得,现在想来,这最后的结果里,属于自己能力获得的东西,又有多少呢。
曾寻此时半靠在墙壁上,将高城的脸色变化看的一清二楚,顿时有些心疼起来。
“连长……你别多心,您的能力和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家跟您一条心,并不是因为你有个、额……”
高城抬头瞪了眼曾寻,哭笑不得道:“你说这话我相信,毕竟你也是个傻子。但是我不同,我就跟个猴子似的,在团里横了这么久,我以为是靠我本事挣来的,结果……算了,不说了!挺尸!”
说完双手背后躺下,背对着曾寻的方向一动不动。
“连长?连长?”见他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曾寻叫了几声。
看他毫无反应,到底还是担心,鞋子也不穿了,掀开被子走到高城旁边。
“连长,”拍拍高城的背,还是一动不动。
曾寻绕了一圈,刚要看见他的脸,床上的人翻个身又躲开了。
“连长,你当你还是孩子吗?”她也不走了,一脚踏上他的床,从裤包里摸出两颗水果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