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苌明显慌了一瞬,但离得太远,她也看不清他手里究竟拿了什么。陆沧洲给白穆使个眼色,意思让他随时注意郡主的动向。
待老太监拿着那几封信从她身边路过时,周欣苌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蓦然脸色骤变,不管不顾飞身扑上去就要抢。可白穆岂能让她如愿,起身就把人按在了地上,力道之大,差点把她两边膀子按碎,周欣苌眼泪都流了出来。
“郡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您还是先老老实实等待圣命吧。”敢骂他们禁卫军是狗,今天他就叫她见识一下狗的厉害。
皇上因为已经对周欣苌有所厌恶,再看她企图销毁证物的行为,也就没制止白穆,自作孽不可活,他倒想看看陆沧洲递上来的是什么。
“你放开我,白穆,你这个叛徒……敢弄伤我有你好看,放开我!
“周欣苌,再敢当着皇上的面放肆,别怪本宫不给你留情面。”皇后板着脸出言警告,再看看旁边脸色已经青紫的皇上,知道陆沧洲递上来的肯定是能一击制敌的猛料,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果然,皇帝气的两只手都在颤抖,看到第二封信时候就看不下去了,把信纸大力扣在桌上,嚯地自龙椅上站了起来,那表情皆是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愤慨,过了半晌,才抬手颤颤巍巍指向被按在殿下的周欣苌,气到顶点,竟半天没说出来话。
牧舒远很好奇,信里到底写的什么啊?能把皇上气到这种程度,而周欣苌也全无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像只避猫鼠似的缩在那,细看,连肩膀都抖的厉害。
陆沧洲倒是极其淡定,甚至嘴角还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好啊……周欣苌,你真是朕养的好郡主,这么多年来,朕全心全意替你们兄妹谋划,可谓处处依顺、有求必应,竟养出你这样的白眼狼,居然敢鼓动你父亲造反、要推翻朕的帝业,你……你真是太令朕寒心了。”皇上痛心疾首,连胸膛都鼓噪的厉害。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还是太疏忽大意了,竟被周欣苌耍的团团转,他还在这力排众议想给她留条活路,那边她已经和父亲要举兵造反了,这怎能不叫他恨之入骨?
皇后和牧舒远立即恍然大悟,原来信里内容是周欣苌和她父亲在密谋造反之事,这绝对是插在了皇帝的逆鳞上。而陆沧洲把皇上火拨到最盛,再拿出这几封证据,就是为了让她和父亲都永无翻身之日吧,不得不说,这顿操作真是厉害。
“皇叔,您听欣苌解释,这、这信不是真的,肯定是谁故意伪造出来要栽赃我和父亲,皇叔英明,不要相信有些心机叵测的人……”
“住口,你还想狡辩,难道真以为朕是傻子不成,连你父亲的笔迹都认不出来?”皇上表情转为狰狞,“羌人那边也是你和齐苍故意而为之,是不是?就是为了给你爹争取打入京城的时间,这一步棋真是高啊,可没想到,朕后来派了陆沧洲去,两仗就把羌人打去半条命,你们的计划只能暂缓,然后你又请旨赐婚,故意拖住陆沧洲,这一套事情都是经过你们精心策划的,对不对?周欣苌,你们父女俩都该死,这些年……朕太纵着你们了,也给了你们可以随意玩弄朕的假象,但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来人……把周欣苌押入宗人府,褫夺她郡主的封号!”
“皇叔,不是的……不是您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皇叔……”周欣苌奋力挣扎着,躲避间,发髻都散落了下来,模样活像个失去心智的疯婆子,惊恐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大殿里,听上去好不凄惨。
可皇上已经对她失望透顶,铁了心非处置她不可,陆沧洲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白穆则一脚踹在她身上,报了刚才的一脚之仇,果然……周欣苌挨了一下便不再挣扎了,估计已经疼的半晕过去,被人像抓小鸡一样拖到殿外。
牧舒远目睹一切,心中不免唏嘘,哎!本来一手好牌,却被周欣苌硬生生打到倾家荡产的地步。她猜,皇上近期就会派陆沧洲去收拾了易亲王,那老贼肯定想不到自己女儿也完了。
陆沧洲侧头冲妻子一笑,好像在跟她无声的炫耀——看!周欣苌完了吧,还得是为夫厉害!
牧舒远心里暗暗骂他幼稚,但那得意自信的模样竟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他的皮相有多优秀,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在这一刻,发现他似乎格外俊朗,便也不由自主回了个笑容。他凝视着她的目光突然一闪,然后便悄悄把手伸进她宽袖之中,紧紧握住。
“皇上……您别气了,小心气坏龙体”皇后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狂喜,还要装出一副担忧的表情上前关怀。
“请皇上保重龙体”其余的人也赶紧跪地附和。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皇上吩咐完,就跌坐在龙椅上,像是这一番闹剧已经让他失去了全部的力气,脸上也是疲态尽显。
“皇上,周欣苌那边……还请您给臣一示下。”陆沧洲抱拳询问。
“随你处置吧,以后别再让朕听到这个名字。”
皇上虚弱的挥挥手,好像一下老了几岁,可能是周欣苌父女合伙要推翻他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也对,作为一个叔父来讲,对这个侄女已经做到仁至义尽,甚至可以说是百般宠爱,完全超过了叔叔的范围,而却遭到周欣苌如此无情的背叛,且不说最终能不能成功,光是有此种想法就叫人受不了,何况他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帝。
“皇上,您大病初愈,不宜再这样动气,为了那个周欣苌也不值得,臣妾陪您回内殿好好休息吧。”皇后体贴的走到皇上身侧。
“嗯!”皇上起身,临走前又吩咐一句,“陆将军,明天下朝之后到御书房找朕,朕有事要吩咐。”然后就在皇后的扶持下离开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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