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刚才忍着不说,现在有些不能忍受,道:“白骨时千万别笑。我虽不怕,但你这个样子看起来也有些瘆人”。
落雪大概皱了眉头,她心里对云遥有了些好奇:“从开始到现在,这个人总共也没说了几句话,但每一句都冰冷的听不出他任何情绪……他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云遥长袖浅挥,乌云渐渐散去,月光显露,撒向落雪。果然,落雪身上的皮肉渐渐生出,直到衣裙渐满。
稍等,落雪五识恢复,当她看清云遥模样时,惊呼了一声:“啊!你是阮玉!!”。
再看云遥轻袍缓带,模样俊逸,他那双剑眉飞扬入鬓,狭长的双眸如黑曜一般深不可测,眼底透着冷酷绝情,似是不食人间烟火。
月光之下,他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落雪看的真切。她原以为只是从他的话里听不出他的情绪。不曾想,他的神情除了冰冷,更是看不出任何,那双眸子犀利,让人不敢直视。
落雪轻叹:“你可真是应了这名字,距离感这么强”。
听到落雪嘀咕,云遥薄唇微扬,道:“莫不是你刚才没有听清,我叫云遥”。
“我当然听清了,知道你叫云遥”。
云遥怔了一下,她刚才分明叫了自己一声阮玉。
“咳咳”。落雪轻咳几声,略带些尴尬:“我是说,我刚才听得很清楚,知道你叫云遥。阮玉是我梦里出现的一个人”。
“哦?梦里出现的?和我长的很像?”。
见云遥有了反应,落雪来了兴致。她接着道:“很多年了,我总是会做同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会有场大火,每次我都会被大火包围,火蛇缠绕在我身上,灼烧着每一寸肌肤,那种痛是向骨头里生长,好像要将我生生撕裂一样。
每当在我痛苦绝望的时候,阮玉总会出现。他眼底的温柔像是春雨一般,很轻易地就能将大火熄灭。
说来奇怪,你和梦中的阮玉确实长的一模一样,只不过……”。
“不过什么?”,云遥眉间轻蹙。
落雪再看云遥那万年冰山的脸,确不似阮玉那般让人温暖心安。她朱唇一抿,接着道:“不过你肯定不是他。我刚才不是说了那只是我的一个梦,阮玉也不过是我梦中虚影罢了”。
云遥也不知怎么,竟破天荒地静下心来听她说了这些。
“既然你恢复原貌,行动自是方便许多,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不如我们做个伴?我与师兄走散了,城中我还不是很熟悉……”。落雪自顾说着,云遥自顾走着。
眼见自己离云遥越来越远,落雪紧追了几步,胸口忽然一点亮光,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疼的她有些发慌。
她站在原地不能再动,右手紧紧抓着心口,缓和了好久,指节已经泛白。可心慌未去,脑袋紧接着一阵昏沉,很快她就晕了过去。
等到落雪再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榻上。她抬头仔细看过之后,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不在冷泽院,若是被太虚道长看到她这个样子躺在床上,又不知会受到什么惩罚。
“这是哪儿?”。
“醒了?”。是云遥的声音,从屏风之后传来。
“是云遥吗?你不是有事先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想走,可没走多远我就听到你倒地的声音”。
落雪无奈,抿唇接着道:“我怎么会晕倒的?”。
云遥冷酷的回答:“这我怎么知道”。
落雪皱了眉头:“你这个人说话还真的是,难道你是神仙吗?总是这么不近人情…”。
云遥面色不变,他看着落雪的模样出着神,心底似乎有一丝悸动按耐不住,但是很快又被这种冷漠击了个粉碎。
“你干嘛这么看我?莫非真的被我说中,你当真是神仙?”。落雪心里有些许期待,她长这么大,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太虚道长。可即便太虚道长修炼有成,也不过凡人身躯。云遥若真是神仙,说不准还能带她去天府看看。
不出所料的是云遥没有理会她,他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落雪又问:“对了,你来城中做什么?”。
云遥还是没有理会,自顾走到门口。
落雪瘪了瘪嘴:“又不说话!还真是惜字如金!”。她再看向云遥时见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井栏砂一处,随后迈步离开。
“云遥,你等等我!”,落雪紧追着出了门,看着云遥离去的方向她自顾言语:“这么着急,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云遥行色匆忙,走得很快,等看不到身后落雪时,他才化作仙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