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绣见他对扶桑深信不疑维护至极的样子心里莫名地觉得有些不是滋味,黯然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桑姨或许以前来过静安寺,可能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想试探一下扶桑在他心目中的位子而已。
司马濬蹙眉,他不知道她的这种怀疑从何而来,几乎是无根无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相信她,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我会让阿迁留意桑姨的!”
之所以是阿迁而不是青铜青霜是因为青铜青霜对桑姨的感情太深,在他们心中桑姨几乎是半个母亲,让他们去监视桑姨恐怕少不了一番解释,说不定还会激起他们对绣儿的不满。
景绣一扫刚才的不舒服,心中暖暖的,看着他真挚的说道:“谢谢!”
“我出去一下,你累了就先休息会儿,醒了我们去见见那个净圆。”
看着她眼底的黑眼圈,司马濬有些心疼,通过今天这事他算是看出来她口中“不能说的事情”可能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危险,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陪着她。
“嗯!”
景绣点头,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净圆,如果不是葛天一太累她现在就想请示他让她去见见净圆。
司马濬出了房间让蒋迁盯着扶桑,然后又让青霜去盯着隔壁院子的林秋水三人。
林秋水会功夫,就连身边的丫鬟也都是高手,他之前让蒋迁查过她的身份,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没什么特别。但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奇怪,就算绣儿不说他也会让人盯着她的。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儿?”青铜不解地跟着司马濬出了静安寺,小姐如今还是嫌犯被人关押着不得自由,王爷他能放心就这样离开?
两人牵的都是从官兵那儿借来的马儿,濬王的面子借两匹马简直轻而易举的事。
司马濬上了马,举着马鞭指着东方,“从这里一直走就能看到那个村庄,本王想亲自过去看看!”
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也不一定,骑马一刻钟就能到,回来还能陪绣儿一起去探那净圆的底。
青铜之前守在静安的禅房外将屋内的谈话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也跳上了马。
主仆二人顶着如火的太阳扬起马鞭直往东方而去,马蹄溅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飞舞,所过之处一片朦胧。
到了之后青铜找人询问了一下村子的基本情况,该村名唤桃花村,村子里只有六七十户人家二百多人口,昨天的命案发生在村头一户姓王的家中。
司马濬和青铜来到王家,周身沉浸在一股浓重的悲伤氛围之中,青铜在摇摇欲坠的院门上敲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位憔悴不堪头发散乱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你们是……”沙哑的声音含泪的眼眸无不显示着女人刚刚哭泣过。
“大姐,我们是葛大人的手下,有些事想来问问你。”青铜收起身上冷厉的气息温声说道。
女人打量着他们,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她转头往屋里去,也没有关上门,青铜想这应该就是同意让他们进去了。
两人踏足院内,院子小的可怜但很整洁,家用工具都一一整齐地摆放在墙角。只有两间小茅草屋,年久失修,看着让人忍不住担心一场大暴雨都禁不住。
女人坐在床上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含泪哄着,脚下还站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看着瘦骨嶙峋怪让人心疼的。见到生人胆怯地往墙角缩,不敢看他们。
女人哄睡了孩子,又将小男孩支到隔壁房间才看向他们。也不要他们问,就一边抽泣着一边说了起来。
她的相公名唤王才,今年已经五十了,平时游手好闲惯了,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也经常和人发生口角动手,所以她觉得这次王才死应该是他又得罪了什么人被报复了。
前天夜里王才并没回来,因为这是常有的事她也没怎么在意。结果第二天一早她起床刚打开房门就看到王才一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
她跑过去怎么拍他叫他都不醒,摸了摸鼻息哪还有气?虽然对这个相公有诸多不满,但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个男人还是她两个孩子的爹,她顿时恸哭起来。很快就惊动了村里其他人,大家都涌到她家来,见他们孤儿寡母的,就有人热心跑去平阳城报了官。
“事情就是这样的,知道的民妇都跟葛大人说了,天气太热尸体放不住,家里穷也办不起丧礼,相公的尸体民妇已经请村长带人去埋了。”
司马濬和青铜走出王家,临行前青铜掏出一锭银子交给女人,“大姐,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
女人犹豫着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去,王才虽然不着调但好歹也是家里的唯一劳动力,如今人死了,这个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这一锭银子无异于雪中送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