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本来想偶尔到新芜来一趟就可以了,这么看来,以后可以常来。
将行李放下来,张恪伸伸懒腰,问他妈:“时间还早,我去小江看看去,江堤怎么走?”
“我也不清楚,昨天去过一回,没记清路。”梁格珍说道。
“这时候江水最好看了,”卫兰在里间帮张恪整理床铺,听到外面的对话,走出来笑着说,“你倒是做好到新芜来玩的准备,我等会儿将路线图画给你们。”
宾馆给安排了一个套间,除了小客厅,还有两个房间,感觉上跟家里住一样;傅俊另外安排房间。
张恪笑了笑,讨巧的说:“卫姐姐,你陪我们过去不就行了?我们都是路盲。”
他急着去江边,倒不是急着看晚霞满铺下的江水,而是九八年洪灾,九五年才修建、卫护新芜主城区的新芜江堤突然坍塌,江堤上抗洪的数百名民工与军警卷入洪水,当时临近江堤、满载武警战士的二十辆军车也悉数给洪水冲倒,滔天洪水涌入市区,造成无可弥补巨大的损失。
整个小江水系的堤防,就新芜这一处最薄弱。
卫兰微讶的发了一会儿愣,才说道:“我现在还在工作,不能随随便便离开宾馆……”
“不能随随便便离开宾馆什么?”房间虚掩的门给人从外面推开,张回头看见爸爸陪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那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人额外的抢眼。再想起陈宁,新芜还真是出美女的地方。
“江书记、张副市长、翟经理……”看着新芜市的大人物都挤到房间,卫兰有些手足无措,俏美的脸庞涨红。
“是不是一到新芜就想着领略新芜的江光湖色,找不到好的导游吧?”江上元眼睛在卫兰的脸瞟了一圈,笑着说,“小卫啊,交给你一个任务,这几天跟张市长的公子好好介绍一下新芜……”
“嗯……”卫兰蚊子似的应了一声,有些许的不情愿。
江上元保持着和熙的笑容,朝张恪伸出宽厚的手掌:“欢迎到新芜来,我是江上元。”
“江伯伯好……”张恪双手拢在身前,鞠了个躬,且不管江上元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底细,但是自己这次过来可没有想着要抢他老子的风头。
“哈哈,”江上元大声笑了起来,“我与你父亲是平辈相交,你这声江伯伯,我倒是也勉强受得起……”
“不是说要留在市里开会?”梁格珍问张知行。
“文山会海,哪天能开得完?”江上元说道,“张恪难得来新芜,新芜市又不都是不通情理的。”
张恪倒是有些错觉:莫不是跟江上元早就认识,现在把他给忘记了。他如此的熟络,偏偏对他生不出厌烦的感觉,江上元待人的手腕还真称得上高明。
随江上元过来的,有新芜市委秘书长钱文贵、江上元的秘书成益,那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是市政府招待宾馆的总经理翟丹青。
寒暄了片刻,江上元告辞道:“就不影响你们一家子团圆了,明天我再来请你们一家人吃饭……”
张知行说道:“该是我们请江书记感谢这些天来的照顾,以后还要请江书记不觉得我给江书记的工作添麻烦……”
“不管的,”江上元很大力的挥了一下,很有做领导干部的气势,“不管谁请谁,常一起吃饭就是了。”
待江上元他们走出房间,张恪笑着说:“这是个人精啊。”
张知行笑了笑,没有说话。
“爸,你在新芜的职务范围定下来没有?”
“今天开会就是讨论这个,我本不该参加,江上元点名让我参加,分管工业,另外负责企改办。”张知行说道。
“企改办,新芜有成立企改办?”张恪也无法确认地方上设立企改办领导国有企业改制通常会在什么时间点,应该会到九七年之后才会大规模的成为常制,“倒是让你做老本行,不过新芜的情况与海州不同,爸爸你在海州,至少能得到唐伯伯不遗余力的支持,在新芜,只怕一个人都未必有。”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既然交到我手里,那就做下去,今天开会,江上元还明确提到借鉴海州控股的模式,市长刘爵似乎不大高兴。”张知行说道,“江上元与建邺晨报的记者简志康关系密切些,所以知道你的事,市里的其他人,跟省里关系弱一些……”
“地方上一二把手通常都有龌龊,江上元让你负责企改办,刘爵心有不悦,看来江上元未必都是因为我,或许有其他用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