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傅之屿瞧着她气鼓鼓咬着腮帮子的模样,面若冰霜的脸色稍显缓和。
晏栖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扶,干脆搭在洗手台两侧,结果一移动手心就贴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她正欲解释些什么:“我……”
傅之屿感受到了她手心肌肤的滑腻,反倒把手反扣上来,与她十指交握,温暖又踏实,和刚才在雪地里牵着她往前走的感觉一模一样。
“七七,傅湛不是好惹的角色。”
他似是在懊恼,自己和傅湛不对付了那么些年,对方耍什么小伎俩他都能见招拆招,唯独晏栖是被无辜卷入进来的。今日的事情,必定让傅湛小肚鸡肠,会假日时日选择报复。
晏栖这一次没有抵抗他的亲近,她知道傅之屿是在担心自己无辜受到牵连,便眨巴着眼睛道:“我知道,不过没关系的,我又不怕。”
她小时候人送外号“小霸王”,和同龄孩子玩的好,在里面又有威信,小小年纪,鬼点子就多成一箩筐。
傅之屿松开对她的桎梏,末了,不放心又补充道:“以后发生什么特殊情况要第一个和我讲。”
晏栖乖乖点了头,还没来得及自己从洗手台上下去,傅之屿就又凑上前来,用同样的姿势把人抱了下来。
她怕下去后站立不稳,白皙细嫩的十指牢牢攥住了男人的衣襟,猛然间一带,人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像是有多么急不可耐一般。
傅之屿后退了一两步就稳住了,见她脸红的跟螃蟹似的,还不愿意从他胸膛前抬头,就出言调笑道:“怎么?待老公的怀里待上瘾了?”
“才,才没有……”晏栖反应过来什么后,立刻松了手,十分矜持地离开了他的怀抱,瞧着那一片被自己揪乱了的衬衫领子,心里还有几分做贼心虚。
他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所在,理平了才召着她过来:“上二楼吧。”
再等久一点,傅淮和傅湛都要起疑心了。
晏栖是跟在傅之屿后面上楼的,男人步伐是大步流星式的,走的有些急和快,她小跑着才能跟的上,所以气息有些重。
长方形的餐桌布置有序,餐布整齐地叠在每一位使用者的碗筷下,花插在玻璃瓶里隔座摆放。临近傍晚,中间烛台的烛火被waiter点亮,映照在包厢里看起来格外温馨。
傅湛慢条斯理地将餐布交叠在双腿上,这是吃西餐的礼仪,他做的很是规矩。
见傅之屿和晏栖晚来了一会儿就座,杯中还是空空如也的,便叫来waiter:“给这位先生和女士的杯子里倒上上好的champagne。”
傅之屿知道晏栖的酒量,故意捏起她那杯香槟抿了一口,眼尾未弯,却是在刻意地笑着:“大哥是想喝完酒和我畅聊么?但是爸说了,身体为重,喝太多恐怕不合适吧。”
傅淮隐隐咳嗽了几声,方才外面的风确实大,感染了风寒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好日子而已,你和弟妹多喝几口又无妨。”
他坐在餐桌对面,脸色渗白。
前菜恰好端上桌,是主要用来开胃的几道菜,包括俄式罗宋汤、焗蜗牛、沙拉、鹅肝酱等。
晏栖在法国待了几年,起初也是不习惯吃这样的西餐,现在倒适应了很多。
不一会儿,有专门的钢琴手落座在包厢一侧的钢琴前,他掀起钢琴盖,试了一遍音色后开始了演奏,弹的是g旋上的咏叹调。
乐声悠扬,所有的工作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舒缓。
waiter送来接下来的主食牛排,并热情的微笑道:“今天在酒庄的大厅里有盛大的舞会,礼服和面具可以任意挑选,特邀大家有时间积极参加。”
晏栖用刀切着细碎的牛排,在乐声中听见傅淮说:“之屿和晏栖都还年轻,舞会这种活动,年轻人应该多去参与体验试试。”
一时间拿不定傅淮的主意,晏栖干脆装聋作哑,又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牛排。
见傅淮这么说,安女士也挺“卖女儿”的,增加两人感情的事儿,她也没必要拦着。
“好啊,七七明天公司休假吧。你和小傅惯是工作忙的,能挤出来时间好好放松也不错。”
晏栖:“……”这一唱一和的,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和漏洞反驳,
她又抬眸看向傅之屿,想用眼神征询他的意见,但傅之屿胃口乏乏,面前的牛排只动了几口,似是在思索些什么,没往晏栖这个方向看。
瞄傅之屿的时候,安女士也冲她点点头,意图不言而喻。
晏栖觉得自己在两家人眼里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不能拂长辈的面子,所以没什么心情偏要硬生生凹出笑容说:“好啊。”
傅之屿用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桌面,应声道:“七七没意见,我就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