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降下姿态,摇尾巴一样过去哄人:“生气了?”
“没。”
“真没生气?”
晏栖:“……”
她之前不知道两人相处起来的对话能这么没营养,不由得被傅之屿这副如履薄冰的样子逗乐,不过表面上仍然维持着“我想静静”的表情。
人前,傅之屿在什么时候都是运筹帷幄的,这个机位怎么拍,这个台词要不要加,再大腕儿的明星也得按照他的节奏来。
可方才唯独在她面前失了分寸,将慌乱的神态展露无疑。
晏栖心底的小恶魔冒出了苗头,想以此逗一逗傅之屿,“对呀,我生气了。”
她说完后又偷瞄了几眼傅之屿的表情,想测一测他的反应。
兴许是傅之屿还沉浸在无限的自责里,听晏栖这么一说,脸色就立刻冷了下来。
他五官线条绷着,从床沿起身,看样子还真准备去睡小阁楼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你早点休息。”
傅之屿一离开,房间里的氛围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晏栖盖上被子,抱腿蜷缩着,傅之屿不会真难过了吧?她想。
辗转反侧了几个回合,晏栖还是起身摁开床头的小台灯,想去找傅之屿聊一聊,免得真出了试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夜空如洗,冬日里的万物都充斥着萧条的氛围,城南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很是僻静,傅之屿就站在过道的窗前,眉头蹙着。
晏家没有准备能换上身的男士浴袍,他披着一件衬衫,那一幅样子再配上冬日的萧索,似乎在暗色里神情都是极为难过的。
晏栖去隔壁间拿了件晏老头子的睡袍,深蓝色带绒款的,走到他身后,因身高差距还踮了下脚。
睡袍搭在肩上,傅之屿也是一愣,回过头对视上她关切的眼神。
晏栖在他的注视下磕磕巴巴道:“外面冷,这一件睡袍是我爸的,你先凑合着穿。”
“岳父大人的?”傅之屿瞄了眼中老年款的睡袍,喉头滚动着笑意。
晏栖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盘算了下怎么把刚才的事情解释清楚,“嗯,要不然穿着西装裤睡觉会皱的。”
“这么关心我睡觉啊?”
主动权易位,她被抵在冰凉的墙壁上,男人撑着手臂,牢牢把她锁在怀里,声音低戾中含着些许威胁。
像是在上演什么偶像剧里的“壁咚”……
傅之屿不正经起来真是太不正经了,晏栖心里小声逼逼了一句“斯文败类”,好半晌盯了会儿自己的脚尖,瓮声瓮气地说:“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其实也没多生气。”
“我高中时喜欢你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非要藏着掖着。”晏栖从小到大性格就这样,认定的事情就特别犟,谁都拉不回来。
她声音逐渐变小:“只是没想到一切像一场梦一样,我在扉页上写的愿望在今晚变成现实了。”
傅之屿觉得自己的心在晏栖一翻言语攻击下早碎成稀巴烂了。
他的女孩,一直都是世界最闪耀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