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老态毕现,所以称病,并没什么人感到奇怪。
更何况祝薇红在场面上被人问到这件事的时候,也说母亲病重,这下便无人怀疑了。
只还有一个人前来试探了两回,那便是阮夫人。
十娘的婚事过了订,彩礼都在库里了,礼单何青圆也拿到手了,这婚事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十二娘直接去了周府,问祝薇红,“姐姐先前说十姐姐的婚事您能做主,这话,还算数吗?”
满屋子的周家下人,祝薇红连忙就跟着十二娘回来了,她原本不是太情愿,觉得何青圆十二娘都在逼自己,可一见那婚书上是嫡次子,祝薇红就觉得迎头盖脸一耳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脸上热辣辣的。
祝薇红僵了半晌,在阮夫人连声催促与试探中开了口,“若是嫡次子,我十妹妹不会嫁的。”
阮夫人不至于愚蠢到问为什么,只是脸色极难看,道:“我与你娘都说好了,你娘呢?再怎么生病也不至于连面儿也见不到一面,魏妈妈呢?婚嫁大事,没得叫你们几个小辈出来同我说话。”
“我娘病中糊涂。”祝薇红干脆道:“许多主意都错了,眼下也认了老,家中一应大小事都劳烦嫂嫂操持,有什么,您就对我嫂嫂说好了。”
何青圆将那张礼单拿出来,道:“如若夫人执意为次子求亲,恕我们不能答应。”
“荒唐!这彩礼抬过来的时候人家都是瞧见的,你说退就退,两家人的脸面是都不要了?”阮夫人没想到何青圆会直接要退亲,斜睨她一眼,道:“真是家风如此!莫不是你亲姐退了又许,许了又退,丧门星一个!你也巴不得把这些个妹妹也弄的没人要!”
何青圆瞧着阮夫人,不解问她,“‘丧门星’这个词,旁人说说也就罢了,夫人你为何也能做到张口就来呢?”
阮夫人的次子痴傻,这种‘丧门星’‘扫把星’之类的话必定也没少听。
“你!”阮夫人气结,站起身道:“你祝家别欺人太甚!”
“夫人。”何青圆也站起身,神色并不咄咄逼人,反而有些无奈,道:“我没有羞辱您的意思。可您比谁都应该知道,男也好女也好,美也好丑也好,嫡也好庶也好,聪慧也罢,蠢钝也罢,皆是由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知道您为儿精打细算的一片心,可十妹妹也是她娘生的,我怜惜她,我做不到。”
“我不管!彩礼已经过府,婚书都下了,你说不嫁就不嫁?真当我阮家无人!?”
阮夫人这恶形恶状的样子让祝薇红都心生厌烦,她在心中骂了几句,忽然意识到在别人眼里,施氏也是这样的,或许更恶劣一些。
“夫人,彩礼我可以悉数退还,甚至还可以赔您的折损。”何青圆居然能把话说到这份上,这世上,拿得出银子的人就做得了主。
阮夫人一时无言,只想道家中痴儿,心中酸楚,咬牙道:“这婚事两家人都过了明路,更改不得了。”
“怎么就更改不得?”祝薇红只差要拍案,她真切感到自己的无能和虚伪,也无可奈何地承认施氏的执拗与残忍。
“这门婚事从来都是母亲一人做主,我们都不清楚,父亲、夫君,还有弟弟们一概不知情。”何青圆好言相劝不得,只好隐含威胁,“阮夫人晓得我母亲没有攀附高门的心思,庶女们嫁的都比较寻常,但起码那些个女婿总还出得了门,藏着掖着算什么?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们既已经知道了内情,没道理叫妹妹还嫁。我如今还能这样好声好气坐下来与您谈这事,若等公爹、夫君回来了,只怕更有难听难看的。阮夫人既说两家的婚事过了明路,这我也知道。据我所知,阮家这一辈倒还有几个适龄男子,夫人若是愿意,这婚事咱们坐下来好好再议,彩礼可以不要,嫁妆我一定备好。夫人若是不愿意,我养这妹妹一辈子,也不是难事。”
阮夫人看着何青圆,半晌才道:“那底下可还有一串的孩子没做亲,你这话说出来,是想叫她们都别嫁了?!”
“低头娶媳,弟弟们总会有媳妇,至于妹妹们,我若是睁只眼闭只眼,把十妹妹的婚事坐定了,她们日后还敢嫁?我养了十妹妹在家里,她们才活得轻松,嫁不嫁的,都有娘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夫人呆坐了一会,又不甘心地问祝薇红,“你娘真是病了?”
祝薇红别过眼去擦眼泪,没好声气地道:“没病前头怎么会答应这种婚事!?”
她回来了,总是要去看看施氏的,先头几次施氏求她,求她去给施轩递消息,叫祝云赋回来杀了何青圆,救她出去,祝薇红全都没有应。
这一次施氏索性就不见她了,门虽不开,可骂声却传了出来,很是难听。
祝薇红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离去。
她实在做不到颠倒黑白,她实在太心虚内疚了。
嫁妆单子被她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所有东西都在周老夫人眼前过了明路,有很多不能动,但祝薇红还是抽了一所在京的宅院出来给了祝二娘,又拿了一间毗邻左家的铺面给祝三娘,旁的若动了太多,怕周家人发觉蹊跷,祝薇红更盘算着每年拿些进项出来添补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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