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识世务,但秋叶依剑的传说他不比外界之人听得少。他是聪明人,能看出秋叶依剑莫名的杀气,铁剑门门规森严,又恃冷双成处处礼让,作为回报,他也应该避其锋芒,选择安静离去。
但是显然有人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李铭远稳健行过冷双成身侧,微微目视以示告辞,转身欲行。
秋叶依剑的左手一直隐于袖中,此刻却突然出手。
仿似掠过一阵微风,那股迅疾轻忽无声,准确无误地袭向李铭远背后。
李铭远心存警惕,背部一直向外不露丝毫破绽,他看不清秋叶依剑的动作,但能听声辨位,微风轻起时,两脚滑行,斜月般掠过。
冷双成也同时出手,她身形急退,衣衫震得轰鸣,左手顺势拉住秋叶依剑退后一步。
铁剑依然,人依然。
李铭远知道这招赢得侥幸,如果不是冷双成阻挡一下,背后无名必定被人夺去。如果铁剑被人夺去,铁剑门也无颜在江湖立足。秋叶依剑的险恶用心昭然若揭,这人果然不容人小觑。
冷双成眸含歉意,再次顿手延请:“李公子,请。”
李铭远一步一步沉稳下楼,冷双成一直注视秋叶依剑苍劲隐匿的左手,窥探到缓缓蜷起时,连忙闪身正对他的脸庞,转移他的注意力:“公子身穿朝服,又带了卫队,这是为何?”
秋叶依剑不语,冷冷盯着她。
楼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气息,如覆薄冰,稍稍不慎,一触顷刻即成汪洋大海。
冷双成想了想,明白事出有因,平静地唤了一声:“秋叶。”
秋叶依剑听她称呼已变,目光褪了点晨露的晶凉,说道:“为了面见沿途官员调动军队。我将兵力暗中北调,堵防燕云十六州。”
“为什么?”
秋叶依剑任由冷双成握着手腕,面色冷漠回道:“还记得古井一役辽军副帅?”
“耶律保?”
“正是,当年此人力劝其叔不得入城,耶律行天执意不听,被你点火炸死……”
冷双成马上截住了他的话音,急切一喊:“怎么算我杀了他?”
秋叶依剑大言不惭地冷笑一声:“不是你害的又是谁?”
“好吧,好吧,”冷双成叹口气,凝视着他蓄满隐怒的双眸,“算我不对,你接着说。”
“你做错的事情多得很。”秋叶依剑双唇形如紫月,抿成一线,趁势发作起来,冷漠无情地说道:“爱与人同游,不喜欢呆在我身边。乱穿男人衣服,带了男人私逃,到处抛头露面没个端庄模样。”
冷双成一声不吭地等他说完,笑了笑:“还有么?”秋叶依剑俊颜一凛,就待伸手抓人,冷双成快他一步,将他抱了满怀。冰绡云雾般的绯红蔽罩扑在她面容上,凉润清爽,传来飘渺冷香,她深深地嗅了一口,紧紧抱住秋叶依剑的背脊,闷声说道:“接着说吧。”
秋叶依剑回搂冷双成腰身,将唇扎向她黑发、脖颈,吻了会先嫌恶一声“一股子药味”,嘴唇却久滞不休到处啃咬:“耶律保既然没死,以他的野心,不可能不趁东瀛蛊乱中原时落井下石。”
冷双成赞叹不已:“有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到,看得远。”两手并未放松。由于冷双成故意缠住秋叶依剑,银衣卫士没获得他的成令,只能放任李铭远通行。冷双成穿过他脖颈黑发,目视李铭远坚韧的背影,多留恋抱了秋叶一会,又问道:“带这么多人出来,又想干什么?”
“虚虚实实,让密宗的人看不清我调兵动向。”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白石山必经之路只有这条,我赶了两天推算路程……”后面却没说出进了范围距离后,放出蓝色蝴蝶忍耐辛劳辨认路径的事情。
冷双成初见秋叶依剑时,心里就有些芥蒂,眼见已将风波停息,打定主意挣脱了他的怀抱。
茶香四溢,饮后两腮留蓄甘甜,令人齿颊生香回味不已。冷双成见李铭远安然远行,沉默斟满一盏香茗,细细啜饮品尝。她的眼光穿透蒲柳烟飞的空气,落在极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