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学的大门前,徐光启、宋应星、孙元化等学校高层正带领着全校师生恭迎皇帝的大驾光临。
自从朱由检改北京国子监为燕京大学后,燕京大学的组织结构就发生了巨大的变革。
原来的北京国子监,领导层有祭酒一人,从三品;司业二人,从四品下;监丞一人,从六品下;主薄一人,从七品下。
而负责讲学的教师,和官员一样,全都有品级在身,分为博士、助教、直讲,按照字面意思,博士应大于助教,助教大于直讲,但其实不是,国子监老师的品级高低,是看教师分在哪一科的。
国子监一共有国子学、太学、广文馆、四门馆、律学、书学、算学七大学科,其中国子学科主要教的是科举考试中的内容,这关系到莘莘学子们的科考前程,所以国子学科品级最高,博士为正五品上,助教从六品上,连直讲都有从七品上。
至于其他学科的博士、助教,品级就低的多了,比如最不为人所重视的算学,博士仅为从九品下,助教连品级都没有。
更名为燕京大学后,首先燕京大学的领导层名称全都改变了,祭酒改名为校长,司业改为副校长,监丞改为校丞,主薄为图书馆馆长。
教师则按照由朱由检提出的大学教师职称,分为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四个级别,取代国子监的博士、助教、直讲。
名称改变了,品级自然也要改变,按照教师职称高低,教授一律为正五品上,副教授为正六品上,讲师正七品上,助教正八品上,教师职称品级不会因为学科不同而分出高低。
此项变更对于不受重视的律学、书学、算学等学科的教师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原本仅为七八九品的博士、助教,一下就上升到五六品的教授、副教授,自然是人人大喜过望。
但国子学、太学原来的博士、助教们则一片反对之声,看着原本品级比他们低很多的人,借着职称改革一下就和他们平起平坐,甚至爬到他们头上,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过徐光启有皇帝的支持,无视了所有的反对声音,强行将大学改革推行了下去。
那些激烈反对的顽固派们,徐光启只给他们准备了两条路,一是老老实实接受学校的安排;二是离开燕京大学,另谋高就。
待在国子监的官员们,大多是在政治上没有多大诉求,只想着在国子监混吃等死的,是以他们面对徐光启给出的两条出路,大多数都选择了第一条,继续留在燕京大学教学。
至于小部分在国子监熬资历,对仕途仍然有较大野望的官员们,则纷纷跑部【吏部】,另谋他任。
燕京大学如此巨变,对于学生们自然不会没有一点影响,自从国子监改名燕京大学以来,重四书五经轻实务之学的学术氛围得到了很大的转变,喜欢律学、书学、算学的学生们可谓是迎来了春天。
但对于那些一心只想考取功名的学生来说,无异于一种严重的倒退,不少原来国子监的监生们直接选择了退学,以此来反抗燕京大学的改革。
经过一系列的动荡之后,原来有三千多监生的国子监,如今只剩下了两千人,走了三分之一有多。
朱由检对燕京大学学生的大量流失也有所耳闻,然而他却无动于衷,根本不把它当成一回事。
这些学生不过是读四书五经读傻了的腐儒罢了,百无一用说的就是他们,走了也好,可以空出更多的学生名额来招生。
比如在明末争霸中大放异彩的牛金星、李岩等人,他们本是天启年间的举人,可后来却从了流贼李自成,成为灭亡大明王朝的主要助力,这无疑是大明人才选拔制度的一大失败。
身为穿越者的朱由检自然不会对这等大才视而不见,他已经派人调查了牛金星、李岩的情况,打算乾纲独断,钦点他们进入燕京大学读书。
此外,还有几社的夏允彝、杜徵、周立勋、徐孚远、彭宾、陈子龙等人也进入了朱由检的视线,朱由检准备将这些人全都特招进入燕京大学读书,为将来的改革储备后备人才。
几社是明末的著名文社之一,曾经短暂并入复社,可后来却因为政治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这在朱由检看来,几社是可以争取利用的。
朱由检认为可以通过自己的影响,在燕京大学内拉拢一批效忠自己的脑残粉,仿效常凯申的“蓝衣社”组建一个青年学社,作为日后党同伐异的主力军。
倘若当真成立了一个类似于“蓝衣社”的青年学社,那么牛金星、李岩、夏允彝、陈子龙等人完全可以充当青年学社的首脑,就看谁能够在燕京大学脱颖而出了。
……
得知京城有股庞大势力在针对自己,朱由检出宫自然做足了保卫措施,在禁卫的簇拥下,御驾停在燕京大学门前,徐光启率领两千多师生“唰”的一声齐齐跪下,山呼万岁。
原本对国子监改为燕京大学大为不满的师生们,人生中头一次得以目睹天颜,所有的不满均不翼而飞,只剩下了激动和颤栗。
尤其是皇帝平易近人地扶起一些须发皆白的老教授,并与之亲切交谈、嘘寒问暖,师生们对皇帝的拥戴瞬间达到了最高潮。
须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国子监早就没落了,历任皇帝至少有几十年没有莅临过国子监。
明初时,由于天下初定,读书人少之又少,是以太祖、成祖两帝对国子监都寄以厚望,当时的南京国子监,更是成为亚洲的文化中心,聚集了大量从朝鲜、日本、南洋等远道而来的留学生,监生多达上万人。
但随着朝廷的科举制度渐渐走上正轨,官僚制度开始转向科举制,国子监就慢慢的失去了原来特殊地位,以至于形成了科举日重,而监生日轻的局面。
而今皇帝亲临燕京大学,无异于向外界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皇帝对燕京大学是非常重视的,这自然令得全校师生士气大振,对燕京大学也就不那么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