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道:“你说错了,我不是你们中国人,我的真名叫竹中直人,在你们县城的小东门外经营一个杂货铺。算起来,我已经在这里生活十几年了!”
胡德谦冷笑道:“想不到你一个日本人,婺源话说得很地道。我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你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竹中直人说道:“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胡德谦环视了一下桥廊里的人,说道:“你想要什么东西?”
竹中直人回头朝一个用白布蒙着头和脸的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日本话,接着对胡德谦说道:“是你们中国的传国玉玺!”
胡德谦大惊,这个秘密连族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些日本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蒙面人上前用流利的中国话说道:“我知道那个东西很珍贵,所以你想要多少钱,我们都满足你!怎么样?”
胡德谦缓缓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传国玉玺,那是皇帝用的东西。我一个山野小民,怎么会有那些东西呢?你太会开玩笑了!”
蒙面人说道:“胡会长,我不是开玩笑。中国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单独找你呢?你祖上其实不应该姓胡,而是姓李,我说的没错吧!还有,你写信给北大的苗教授,就是想叫他帮忙解开你们宗族的秘密,对吧?他现在就在婺源,很快会来找你的。”
胡德谦望着那蒙面人,说道:“你还知道什么?”
蒙面人说道:“我知道的事情太多,完全出乎你的意料,你可别对我耍诈!”
胡德谦冷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敢让我看你的真面目!”
蒙面人说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到了时候,我会让你知道的!”
胡德谦看了一下身后的考水村,说道:“现在我村子里有好几百人,你们就这几个人,想赢我的话,恐怕……”
竹中直人说道:“我们来找你,就根本没有把你村子里的人放在眼里。你别忘了,婺源县的四个方向,正遭到我们大日本帝国军队的进攻,你们的人马上就要被打光了!而外围所谓的国民党军队,迟迟不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胡德谦说道:“为什么?”
竹中直人说道:“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质在我们的手里,中国有句老话,叫投鼠忌器,我相信你很清楚!”
他接着说道:“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还是在这座桥上,带着那枚传国玉玺来换人。”
胡德谦问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竹中直人说道:“那死的就不止你一个人了!”
胡德谦说道:“我宁愿赔上全村人的性命,也不会把东西给你!”
竹中直人的手上出现一只手表,说道:“把这个拿去给你们县长看,他会教你怎么做的!”
胡德谦接过手表后,那几个人挟持着胡福源向桥那边退去。
胡福源被人拽着往前走,回头叫道:“爹,救我,救我!”
那声音在桥廊内久久回荡,胡德谦望着前面那几个人的身影,直至消失。他的目光坚定起来,望了一下桥头台阶下的几具尸体,对站在不远处的胡福旺叫道:“找两个人把他们埋了,就说是遇上了土匪!”
胡福旺讷讷地问道:“德谦叔,那福源哥怎么办?”
胡德谦脸色铁青,目光骇人,吼道:“照我说的做!若别人问起,就说他去县里有事了!”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玛瑙峰。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去看不看虎形石都没有意义了。为今之计,就是尽快想办法,他说道:“马上去给我准备马,我要去县里!这件事对谁都不能说,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婺源县政府,县长办公室。
汪召泉神色疲惫地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一份电报。
这份电报是重庆那边直接发来的,刚刚收到:鉴于婺源县的特殊情况,已电令第一、第三战区的部队暂缓行动,刘勇国少校即日到你处商议解救事宜,机密,不得外泄。
刘师爷端了一杯热茶,放在汪召泉旁边的茶几上,低声说道:“县长,不知道那刘上校什么时候到!”
汪召泉有气无力地说:“刘师爷,你说怎么办?我原先还指望第一和第三战区派来的军队救我们,现在好了,还想让我们去救人呢!单靠我们县里的那点人,婺源恐怕是保不住了!”
刘师爷捻了捻颌下的山羊胡,低声说道:“这事真的不好办,婺源一丢,弄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汪召泉说道:“万一不行的话,这个县长我不当了,逃到重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