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冷然,你到底在哪儿?好想你,真的好想。如果我没有回去那一个月就好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突然感觉坐的地方有些不适,像是有地方凹进去了。我起身摸索,发现有一个一公分长,一指宽的裂缝。我细细地比划着,想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就是机关处所在?
我伸出小指,想去碰触最低端,可这玩意儿就像锁孔一样,不能完全契合就不能开启。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开呢?
我在脑海中想象着类似于这个形状的东西,是什么东西有一公分长,一指宽,还有小拇指那么厚呢?
金块?还不如用来敲死我自己呢…
奶砖?虽然很好吃,但是我不会傻到那种地步…
……
对了,木耒说过,如果一直沿着一个思路来想问题没有出路的话,不如换个角度。于是我把头歪了90°,换了个“角度”来思考……结果颈椎清脆一声响…
我连忙伸手去按摩颈椎,冰凉的镯子碰触到我的脖颈,我打了一个颤。脑中灵光一现,镯子!我一直想的是实心、方状的东西,却没有想到镯子也可以!
哈,木耒,真谢谢你不那么直接的提醒!
我喜滋滋地把镯子塞进那个洞里,顺便夸自己聪明。果然契合,幸亏造这机关的人没有精细到把龙镯的纹路都雕上,不然就算我拿着凤镯也无济于事。
我又使劲按了一下镯子,头顶上传来轰隆的声音,自然光终于渗进了这个密道。我油然而生无比感谢上帝爷爷的思想感情。
“王妃?”隽翛探出头问道。
“嗯,在呢。还没死。”我小心地掏出镯子,擦拭了一番又戴在腕上。
“那个……隽翛啊,我要怎么上去呢?“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个……王妃恕罪,隽翛冒犯了。”只见他纵身跃入暗道,稳稳落在我身边,然后抓住我的手腕,只一提,我就被他带回了充满无限美好与光明的人间——我觉得那暗道就是地狱。
刚出来,那暗道的门就缓缓合上。我打量了四周,很简单的摆设,和翰王府的无多大区别,只是物件的颜色稍稍低沉,而机关也是在床榻之上。
见我望着床榻,隽翛开口:“王妃,王府里的机关是从外面开,而冥幽宫的机关是从里面开,这是为了防止他人误入。”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设置机关的人还真是聪明呢。
“这机关都是王爷设计的。”隽翛看我一脸赞赏的表情补充道。
我嘴角抽了抽,就当我没在心里夸过那造机关的人吧。
“王妃……额不,宫主夫人,接下来?”隽翛询问道。
“更衣。”我定了定神色,“你先去召集冥幽宫所有人。”
“是。”隽翛转身退出房间。
隽翛退出去不久,上善就进来了,手里捧着一沓黑色衣服,颜色虽阴沉但却不失稳重端庄。但上善的面色不善,并没有想若水那样热情,见到我也只冷冷请了个安。我本想开口问她,但想她本就比若水有城府,再加上她是冥幽宫的人,定也不会透露什么,所以也保持着沉默。毕竟我还是名义上的宫主夫人,也有隽翛在,她再心有不满,定也不敢乱来。
更完衣后,上善沉默着给我梳髻。我闭着眼,直到她停手,定定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皱了下眉。不是因为上善的手艺,那当然是没的说。而是——她居然没有把我的头发完全挽起来!看着因为挽了好几天放下来后而显得微卷的长发,我心里的怒火腾地上来了。
“啪。”
额,各位看官别误会,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乱发脾气然后扇人耳光的坏孩子呢?
我那一声是拍在桌子上,然后转过身,冷冷盯着上善。她显然也被我这一下子的突然爆发震住了,有些惊慌地看着我那双冰冷却压着怒火的双眼。
“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我也不用知道!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翰王妃!还是冥幽宫夫人!你可以不给我好脸看,你可以对我不敬,但你没有资格否定我的身份!不管苏冷然是死是活,我嫁定他了!只要我戴着镯子,我就是他的人!我就必须为他挽起我的头发!这……谁都改变不了!!!”
我吼出这些话,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淌了出来。
我边哭边发抖,仿佛所有精力都随着眼泪的逃窜而抽出。我跌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地抽泣。这些天的担心与恐惧全都深藏,这些天的坚强与冷漠全都崩溃,这些天的假想与憧憬全都抓不住,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这一切的未知和责难为什么要我来承受?
“夫人,您没事吧?”门外传来隽翛的声音,我抬起泪眼,望了一眼满脸愧色的上善,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事。”
“人已全部召齐,听候夫人安排。”
“好。”我发现自己声音有些颤抖,“我马上过去。”
我擦净眼泪,暗自庆幸自己不施粉黛,不然一定哭得满脸缤纷斑斓。
当我着一袭黑袍出现在大殿阶上时,望着阶下黑压压却整齐有序的人时,心里没有在王府时的紧张。在这里,我仿佛去掉那些束缚,心沉静了下来,拥有号召整个冥幽宫的力量。
可是我多想我是那个在一旁仰视离殇的女子,看着他一袭黑衣半截银色面具手起声止号令整个冥幽宫,眼眸冷峻且充斥着霸气。
我不想代替他做这些,可我不得不。一想这些,眼泪再次蓄满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