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衣皱起眉来,追问:“触怒皇上,是因为什么事情?”
林白鹿沉默片刻,避而不答,只是道:“郡主恕罪,没有殿下的吩咐,属下不能说。”
他素来是好脾气,温温和和,但是骨子里却是执拗的性子,秦雪衣最是怕与这种人打交道,不肯就是不肯,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
林白鹿如此回答,必然是受了燕明卿的叮嘱的,秦雪衣也不欲为难他,便问道:“卿卿被关在了哪里?”
林白鹿道:“抱雪阁。”
待看见秦雪衣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段成玉才问道:“你为何要将抱雪阁告诉她?”
林白鹿垂着眼,慢慢地倒了一杯水喝了,道:“为何不能告诉?我回来时,殿下只吩咐了我,不许告诉郡主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没说不许我提抱雪阁。”
段成玉张口结舌,过了一会,才哭笑不得地道:“林嬷嬷,你真能操心,我看这每个月十五两银子的月俸配不上您。”
林白鹿微微一笑,放下杯,道:“我这全是为了殿下好,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郡主此去,能解开他的心结也不一定呢。”
……
却说秦雪衣大步往前走着,身后跟着采夏与浣春两人,采夏问道:“主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您的身体还虚着,慢着些走!”
秦雪衣头也不回地道:“我不虚,我当年冒着大雨蹲了一晌的马步,也没见感冒。”
不过是为了安抚卿卿而已,她才答应乖乖呆在府里等她回来的,没成想人没等回来,倒把她给等进了抱雪阁。
若她今日未对林白鹿起疑心,不知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秦雪衣让人套了车,吩咐道:“入宫。”
采夏与浣春不敢耽搁,连忙跟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马车便辚辚行驶起来,朝着远处的宫阙而去。
秦雪衣递了牌子入宫,因着她从前常常要去宿寒宫,也与燕明卿一同出入宫廷,守卫们也都认熟了她,确认之后便放行了。
秦雪衣得以顺利进入皇宫,直奔抱雪阁而去,远远的,便看见了抱雪阁那高高的围墙,宛如一堵城墙一般,令人见了便觉得心中十分压抑,像是下一刻就要倾倒下来似的。
抱雪阁的门口,有四名侍卫把守着,可谓极是森严,秦雪衣从没来过这里,但也知道外人不许出入抱雪阁,所以她干脆就没有上前去,怕引起那些侍卫们的疑心。
秦雪衣站在墙根,葱葱郁郁的木槿树将她的身形遮掩起来,采夏探头看了看,道:“主子,您想进去?”
秦雪衣面上若有所思,道:“有人把守,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浣春便道:“主子,这里的侍卫并不是全天都守着,没到午膳晚膳前后,都会有人来换班,颇是森严,奴婢觉得是进不去的,不如先回去,等殿下解了禁足再说。”
秦雪衣却道:“那太久了,我等不了。”
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解了禁足,她可记得当初的燕怀幽是被禁足了两个月才被放出来。
她要两个月后才能见到卿卿?
秦雪衣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忍受,不行,她今天就要见到他!
秦雪衣就蹲在那木槿树后看,不知过了多久,采夏觉得腿都酸了,不由低声问道:“主子,现在该怎么做?”
秦雪衣道:“我在想办法。”
打晕是不可能的,四个侍卫,她就算再厉害也没法全部打晕,更何况,打晕之后又该怎么办?
引开也不可行,秦雪衣沉思许久,脑子里冒出一个词,道:“美人计?”
采夏面露惊恐之色:“主子,您冷静点!”
她想了想,道:“您从前不是进过抱雪阁么?是从哪里进去的?”
秦雪衣指了指大门,道:“从那儿进去的,那时候侍卫都被调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把守,就进去了。”
浣春却道:“听说是有人在他们的饭菜里下了药,几个侍卫同时腹痛,就离开了一会,再后来殿下就下了命令,这些守门的侍卫们的饭菜都是单独做的了,也不许旁人经手。”
这路子也是行不通,正在秦雪衣支着下巴苦苦思索的时候,浣春忽然想起一事,道:“奴婢想起一件事情……或许能帮得上主子的忙。”
秦雪衣唰地转头看她:“什么?”
浣春四下看看,捂着嘴轻声道:“奴婢从前跟桂嬷嬷进去过,虽然只停在抱雪阁的外院回廊处等候,不过奴婢倒是发现,抱雪阁有一大半是靠着湖水的……”
秦雪衣眼睛登时一亮,惊喜笑道:“浣春,你可真是太聪明了。”
她说完,便起身拎着裙角走了,采夏啊呀一声,连忙跟了上去:“主子,您慢着些,等一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