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采夏看见两人站在水池里,立即啊呀一声,急急跑过来,道:“主子和殿下怎么落水了!快来人!”
眼看就要把其他人全惊动了,秦雪衣连忙摆了摆手,制止她道:“无妨,我和卿卿闹着玩的,不必惊慌。”
燕明卿稳稳将她抱在怀里,趟着水走到池边,将人放在回廊上,秦雪衣伸手拉他上来,一身是水,湿淋淋的,采夏道:“还是先去换了衣裳吧,当心别受了寒。”
正好秦雪衣身上的衣物也湿了,两人一道回屋,等换了干净衣裳出来,采夏才道:“主子,温府刚刚递了拜帖来。”
秦雪衣一听,惊讶道:“是停月来了么,不是说让她不必递帖子,几时这样客气了?”
岂料采夏摇摇头,道:“温小姐是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温夫人。”
燕明卿眸色顿时一沉,秦雪衣毫无所觉,面露疑惑之色道:“温夫人怎么来了?她可有说什么事情?”
采夏道:“没说,眼下人还在花厅等着呢。”
秦雪衣听罢,立即道:“我过去看看。”
她匆匆到了花厅,一进门果然见温夫人坐在厅内,旁边是温停月陪着,待看见她进屋,两人都站了起来。
温夫人和煦微笑,向秦雪衣打招呼道:“长乐郡主。”
秦雪衣连忙迎上去,笑着道:“温夫人。”
温夫人模样与温停月很有几分相似,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母女,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十分年轻,气质温柔,秦雪衣打眼一看,就觉得她是那种从不会发脾气的人,观之可亲。
她在打量温夫人,温夫人也在借机打量她,待看见她秀致漂亮的眉目,忍不住惊叹道:“好些年不见了,不想郡主已出落得如此标致了。”
秦雪衣知道温家与自家从前是旧识,所以见过幼时的原身也是正常,遂笑着道:“夫人谬赞了,快请坐。”
说完又命采夏重新沏了新茶上来,温夫人这才注意到秦雪衣身畔站了个人,身形高挑,她定睛一看,却是长公主燕明卿。
早听温停月说长公主与长乐郡主交好,两人同进同出,关系十分亲密,却没想到今日来就碰见了,温夫人连忙又向燕明卿行了一礼。
燕明卿的表情淡淡的,道:“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温夫人这才坐下来,旁边的温停月看了燕明卿一眼,表情复杂,原本她是想劝着母亲不要来这一趟的,可其中缘由她却又不敢妄言,罢了,今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说不定母亲和哥哥就都死心了。
结亲不成也还罢了,可千万别惹了别的什么麻烦。
燕明卿面上没什么情绪,便是玲珑心思的温停月也琢磨不出来,只见他在秦雪衣身旁的椅子上坐了,垂着眼,倒似乎对温夫人一行人的到访并不感兴趣。
茶果都上了新的,温夫人望着秦雪衣,面露欣慰之色,笑着道:“郡主出宫迁府这样久,一直未曾上门拜访,今日贸然前来,希望郡主不要嫌弃才是。”
“哪里?”秦雪衣连忙道:“左右我在府中闲暇无事,夫人与停月一道登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岂有嫌弃之说?”
她说完,便笑着冲温停月眨了眨眼,模样机灵可爱,温夫人见她这般,不免升起几分喜欢来,心里不自觉想,倒果真如停月所说,郡主是个活泼性子,与楚瑜合得来。
温停月看她那小模样,也忍不住跟着笑,笑完了才注意到旁边的长公主殿下,面色冷冷的,她唇边的笑意又倏然僵住,差点忘了还有这尊煞神了。
可她并未得罪过长公主殿下啊,为何对方看起来并不是很待见她?
温停月百思不得其解间,那边温夫人已经与秦雪衣寒暄一阵子了,秦雪衣其实并不是很擅长这样的场面,若是只有温停月还好,她性格活泼,两人还能说得上话,但温夫人毕竟差了一个辈分,她不自觉就收敛些,说话也谨慎起来。
温夫人放下茶盏,不动声色地扫了花厅一圈,面上露出笑意,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仔细算算,郡主似乎比停月小一岁,今年也有十六了吧?”
听了这话,燕明卿倏然抬起眼来,看向温夫人,目光冷冷的,温停月见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现在阻止她娘亲还来得及吗?
秦雪衣倒是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认真答道:“去年才及笄的。”
温夫人面上笑意更甚,又看了她一眼,道:“是了,你当年出生时,我还去看过你,小小一团,跟玉童似的,十分可爱,一眨眼你都这样大了。”
听她说起这些往事,秦雪衣对她不免生出几分亲近之感,从前温府大抵是与秦府关系极好的,只是后来秦雪衣入了宫,联系便就此断了。
温夫人又叹了一声,道:“可惜世事无常,若当初未出那等变故,郡主不必入宫,你我两家说不定还要更亲近些。”
闻言,秦雪衣笑起来,道:“如今我已迁府,日后再走动勤快些便是,停月姐姐也可时常来这里玩。”
温夫人笑笑,两人又聊了几句,眼看气氛到了,她忽然试探着问道:“恕我冒昧,郡主如今年纪正好,在京中可有中意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