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尸灵智不高,并没意思到危险,对半截木船上的氧气瓶也没太在乎。这时邪君举枪的手有动作了。
他先扣动扳机打了一枪出去。一大把子弹全射在氧气瓶之上,不过运气不好,并没引起爆炸。
邪君不放弃,又扣一下扳机。这一次有效果了,几个氧气瓶先后咆哮起来,反正砰砰声不绝于耳。我也被激的,每听到一声,心里就紧了一下。
死尸离氧气瓶如此近,是实打实被炸到了。别说他体无完肤了,就连脑瓜子都少了一小块。
他也不往岸上走了,拿出一副长牙五爪的架势,在水里乱扑棱,还哇哇叫了几声。
我一等爆炸声过去,就迫不及待的抬头看了看。我敢打赌,就凭现在这状态,死尸是绝活不成了。它将成为一具彻彻底底的“死尸”了。
我忍不住叫声好,跟铁驴一起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后邪君也从水中站了起来。
我们静静看着死尸的动作,我发现出现个怪事,他鼻子、嘴巴里都往外留出一种怪液体。这液体微微泛着红光,里面有一些小红点点。
它落到湖面上后,变成好一大滩,还直奔邪君流去。
我有个不好的念头,这液体是活的,甚至有生命迹象,它要粘到邪君身上,鬼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给邪君提醒。其实我能想到的,邪君也早就意识到了。
他对我一摆手,依旧显得那么淡定,他还立刻动身,一步步往岸边走回。只是他行走的速度没液体流的快。
没等上岸呢,这液体已经留到邪君背后了,我估摸着,再过几个眨眼间,它就能碰到邪君身子了。
我急了,还要提醒邪君。但邪君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又或者说他把这时间算的准准的。
他猛地一回头,用霞弹枪对着红色液体砰砰来了两枪。
整个液体被打的起了涟漪,之后散开了,变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也不追赶邪君了。
邪君冷哼一声,再次动身,这么一路上岸跟我俩汇合。
他心里想的全是伤员的事,还立刻去看小矮子和老猫他们。我跟铁驴赶紧跟着。
这时老猫也昏迷了,本来乍一看他的状态很让人担心,但我觉得反倒是好事,等醒来后,他保准会恢复一大截的。
我趁空也跟邪君念叨几句,让他放心,说小矮子和老猫都没啥问题。
邪君点点头。其实他早就累了,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跟铁驴坐在他旁边。
我认为邪君也该跟我俩说说刚才的事了,包括在湖里他怎么跟死尸搏斗的过程,但邪君望着夜空,突然念叨这么一句,“人,为何总不知足呢?”
我和铁驴互相看了看,都猜到这话并没完,我俩没打扰。隔了一会儿,邪君把目光收回来,盯着我俩又说,“我们总说改变世界,创造世界等等的话,殊不知世界是不会变得,而我们在做的,其实是在挑战这个世界的忍耐性。正因为不满足,我们发明了汽车、飞机、坦克,这倒没什么,之后我们又去研究核弹,用这种高破坏的武器去冲击世界,而且近几年还有转基因的出现,这是在干什么?造物么?一旦有一天,这世界实在看不下去了,难道就不会动一动它的怒气,把我们人类彻底消灭么?”
我觉得邪君这话挺在理,问题是跟我们刚遇到的麻烦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想听他继续说这些了,索性接话问,“死尸和那些人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还能活着,并在海里攻击人呢?”
这也是铁驴心头的疑问,他示意也想知道。
邪君突然冷笑,问我俩,“知道这世上有第四种生命形式的存在么?”
铁驴摇摇头,而我想了想,试探的反问一句,“太岁算么?”
邪君应声说算,又详细说,“太岁是自然界中非植物、非动物和非菌类的第四种生命形式,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种大型黏菌复合体,但在显微镜下,却观察不到它的细胞结构。而在鬼岛,有另一种第四生命的存在,它能入侵肉体,哪怕是死尸,之后它会跟肉体的神经系统相结合,并给其供养,也渐渐取代主体,成为肉体的新主人。”
我听懂了,邪君说的这种黏菌复合体,就是死尸和那九颗人头出现怪异的根本原因,而刚才从死尸身上留下的红色液体,就该是这种黏菌的真正样子。
我觉得太恐怖了,尤其寄生两个字,在我心里反复出现。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赶巧,我坐的地方很潮,裤子湿了一块。我发现后被吓住了,身子还跟安了弹簧一样,嗖的一下跳起来。
我使劲抽打身子,生怕这种黏菌怪物会藏在我身上。
邪君又一摆手,说我太敏感了,这黏菌可是宝贝,甚至是稀有生物,不可能这么泛滥成灾的。
铁驴也对我的举动不满意,说徒弟你快坐回来吧,淡定一些。
我还有有点阴影,不敢坐,却也不能被他们看扁了,索性来个折中,蹲了下来。
邪君不再理我,反倒一扭头盯着铁驴,问了句,“黑胖子,老邪身上有个宝贝,我估摸着,是被你拿走了吧?”
老邪这个称呼很陌生,但我能猜到,指的是那具死尸,而说的宝贝,就该是菊花里那颗珠子。
我看着铁驴。其实自打这句问话一出口,铁驴就变得特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