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挚:“如孙仵作这般推想,高卓是做好诸多准备,计划行凶了?”
孙仵作中气十足:“正是!”
“那季氏,是在做伪证?”
孙仵作看了眼季氏,犹豫了片刻,果断点头:“没错!”
季氏气的差点跳起来:“你个——”
“杀人手法呢?”赵挚截断季氏的话,继续问孙仵作,“高卓怎么杀的死者?”
孙仵作:“用毒!他夤夜悄悄与死者私会,骗死者喝了下过毒的酒——”
“什么毒?烈性如何?几时吃下,几时发作,发作时都有如何表征?”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孙仵作愣了愣:“这个……世间毒物何其复杂,死者身中之毒,很难说是什么。”
“那就是不知道了?”赵挚嗤笑一声,继续问,“你说高卓下毒,毒下在哪里?酒里?那酒呢?盛酒的酒盏呢?用的什么杯子,寺里的还是外来的?毒从哪来,随身带着还是买来的?随身带着,总会有近身之人注意到,买来的,打哪买的,总会有人看到……这些,都有确实查证结果了么?”
孙仵作被问的有点晕。
“可是丝绦——”
说来说去,就么一条证据。
“呵。”赵挚冷笑一声,“孙仵作觉得,高卓是傻子么?”
孙仵作一愣。
赵挚指着高卓:“他出身汴梁,幼承庭训,才智得人称颂,做好计划杀人,会蠢到拿着什么笛子过去,留下什么丝绦给你看?”
这个动机和证据,找的太扯。
如果人真是高卓所杀,那么高卓的动机,杀人手法,肯定会藏的略深,不可能是什么浸过酒的笛上丝绦。
高卓为情所苦,脑子却并没有彻底坏掉。
孙仵作叫苦:“若非那毒物委实难辨,现在我就不会只指凶手,没直接拿人了……”
此后无声,有风吹过,场面一时非常肃静。
宋采唐斟酌着形势,感觉这个时候站出来,似乎非常合适。
想到就做,她看了赵挚宽大后背一眼,抬起下巴,微笑着走出:“孙仵作此言差矣。”
对着赵挚,孙仵作尚能憋下火气,对上宋采唐,他一点也不虚,直接冷笑:“怎么,整个州府仵作都辨不出来的毒,你有说法?”
拉整个仵作团队压人?
宋采唐表示,她还真不怕。
她迎着阳光,贝齿闪闪发光:“你验不出来,是你无能。井里坐着的青蛙只能看到一片天,觉得天下也就这么大,孙仵作,你也该跳出来好好看看外面了。”
“你说什么!”孙仵作气的额角青筋直跳,言语间充满鄙夷,“竟敢骂我,难道你能辨毒?就凭着什么屠户一样的割肉劈骨手法?”
宋采唐稳的很,没生气,声音也没大,笑容灿烂又亲切:“还真让孙仵作说着了……没错,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