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刺史收回脚,斜了温元思一眼,不再说话。
女眷方面,李老夫人,关清,关婉,也各自尽自己方式做着努力……
内内外外,场子维护的安安静静,顺顺利利,一点没变,非常稳!
宋采唐更放心了,不再管其它,专注与葛氏对峙。
“高卓门口盛过酒酿圆子的碗,是你埋的吧。”她双目清澈,黑白分明,似能映衬世间所有,“付夫人塞给你的那碗,你根本没吃,而是带去给了云念瑶。”
“杀死云念瑶后,你开始布后手。你想给这命案安排一个凶手,不是你的凶手。你看上了高卓。正好这酒酿圆子是送给他的,你又看到他没要,扔在门口,就悄悄趁天黑无人,把碗埋了起来。”
“你知道高卓对云念瑶的心思,可能也知道那一屋子书画,故意时时提起付夫人,云念瑶刺激高卓情绪,让高卓表现的更引人注目,最好引人怀疑。”
宋采唐看着葛氏:“除了一段苦恋无法排解,高公子在各方面都是个不错的人,他还帮了你大忙,葛氏,你这狼心狗肺,是不是该有点限度。”
葛氏眼睛微眯:“宋姑娘,说话要有证据!”她看向人群外的高卓,声音高扬,“高公子,我待你何等真心实意,你当清楚!”
高卓眼神迷茫,十分痛苦。
一时,他眼前是温柔善解人意,给了他很多安慰帮助的葛氏,一时是云念瑶青白惨淡,毫无生机的脸。
他想相信葛氏,可瑶瑶死的太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现在高卓证言已不重要,宋采唐根本没看他,直直看着葛氏:“我姐姐遇到的几次危机,是你干的吧?”
葛氏:“你姐姐?”
宋采唐:“我大表姐,关清。”
关清突然被点名,怔了一瞬,不过片刻,她就反应过来了,看向葛氏的目光犹如利箭!
关婉不明白,担心的拉了拉她的衣角:“姐姐——”
“没事,别瞎操心。”关清拍了拍妹妹的手。
宋采唐那边还在说话:“你杀完云念瑶回来,正好我姐姐起夜,我姐姐没有看到你,你却看到了她。你不信她没看到你,或者你怀疑她将来会想起,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朝她动了几回手——是也不是!”
“你姐姐的事,不是付夫人干的么?”葛氏面色平静,眼梢微眯,“付夫人和你舅母商量了一桩婚事,关清太犟,不可能同意,她们想让关清同意,就得用点法子,磨一磨给几个教训,总会听话。那天王公子在天华寺被护卫们按住,我以为大家都知道。”
“关清能过那一次危机,应该还是我提醒的,宋姑娘口口声声说要记恩,可我帮了你,你倒反咬污我,是何道理?”
宋采唐笑了:“林夫人就是让人佩服,不管什么事,都能想在前头,找人掩护背锅,红口白牙,颠倒事实。但这一回,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付夫人已亲口承认,她对我姐姐做的局,只王公子那一次,之后再也没有,我姐姐遇到的各种危机,俱都是你搞的鬼!你否认也没有用,观察使大人已经查到,对假山石做手脚,等我姐姐近前时就推动的人,正是你林家的下人!”
葛氏静了一会儿,缓缓摊手:“你看,你也说了,是下人,不是我。我虽是主子,但下人有什么想法,我怎会知晓?下人犯罪,你抓去就是了,我是个明事理的主子,自不会推脱。”
她看着宋采唐的眼睛,声音沉下:“我不知道,谁给了你什么好处,为什么放着自首的凶手不问,一直咬着我不放?是我家仇人么,汴梁来的?”
她以为她几番表现,怎么能也吓退一个小姑娘,谁知宋采唐不但没退,还笑了。
葛氏愣了愣。
然后,她看到了季氏。
季氏被丫鬟扶着,护着肚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因为我不是凶手!我只是一时猪油蒙心,说话没过脑子,我没有杀云念瑶,也没有下毒!”
葛氏眼睛眯了起来:“我才知道,原来凶手认罪,也是能反悔的。”
终于有点生气了。
宋采唐朝季氏使了个眼色。
季氏便继续:“我一介不懂药不懂医的妇人,哪知道什么蓖麻籽!昨天宋姑娘来我房里,发现房梁上有那玩意儿后,我差点吓死,葛氏,你什么时候把它放到我房间的?是不是一开始,就存着嫁祸的心思!”
葛氏:“什么蓖麻籽,季氏,你说话可小心些!”
她眼神略凶,季氏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宋采唐微笑:“那东西昨日由观察使大人悄悄拿下,换成麦粒,今晨大张旗鼓当着所有人面拿下来的,也是麦粒。你之前话说的不错,所有案件相关人,都会关注案子进展,可怎么别人看到这情况,不知道东西是什么,偏你喊出了蓖麻籽?如果不是事先知情,我想不出其它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