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唐的话仿佛平地一声雷,把赵挚祁言震的不轻。
祁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瞪着宋采唐,说话都结巴了:“你说你你你知道了?凶凶手是是——谁!”
赵挚比较敏感,瞬间明白宋采唐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她们果然留下了线索。”
宋采唐看向赵挚,目光粲亮有光:“你是怎么想的?”
“异香。”赵挚提起验尸格目记录里,月桃胃部剖开时的味道,“问香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调香,她的特殊手法和味道,别人闻不出来,月桃一定十分熟悉。”
“我猜,问香被愚弄,最后被凶手制住,定然不甘心,定然会想办法提醒别人,尤其是妹妹。”
她们感情好,姐姐知道护着妹妹,妹妹也在竭尽自己所能保护姐姐,她们彼此,是最了解熟悉彼此的人,问香一定能猜到,她安全便罢,要是死了,月桃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报仇。
她不想月桃走她的老路,定会想方设法留下线索,或是阻止,或是告知提醒。
香料之于她,是最容易做到的事。
尽管当时条件艰难,但在大调香师眼里,材料很多,日常用物未必不能派上用场。
“……但我对香料研究甚少,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我无法探知并查实。”
赵挚猜测月桃得知这个信息得到太晚,当时已经入局,场子上下被凶手掌握,她杀不了人,自己也逃不出来。
“所以你的想法,”宋采唐若有所思,“月桃是在情势紧张,有可能立刻被人发现时,不得已自己吞了香料,或者——她故意吞下香料,来提醒我们,杀她和杀她姐姐的凶手是同一个。”
吃进去的东西,味道会从嘴里散出来,香料作用强劲,怎么也能保持几天。
可惜,尸体的最终归宿都是水,泡过之后,味道散逸很多,当日尸体发现,宋采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祁言听着差点抓狂:“那么多花娘遇害,这就是个变态凶手,哪里用得着特殊提醒?凶手到底是谁啊,急死我了!”
“我在这里又不会跑,有什么好急的?”宋采唐微笑看他,“祁公子大概忘了,这次要不是观察使大人在,力主侦破深挖此案,别的遇害花娘,不可能被挖出来。”
花娘罢了,做着下九流的皮肉买卖,人群数量难以估计,花舫只看利益不看生死,官府不爱管,也没有任何家属追责……多一个少一个,甚至多十个,少十个,谁又知道呢?
如果不是赵挚,温元思和张府尹未必能顶住上面压力,顶住了,职权有限,短期之内也没办法查那么细。
案件缺少重要线索,未必会定为连环凶杀案,再加上天热尸体烂得快,有个仵作稍稍不靠谱那么一点,问香和月桃的死,也许就会和前辈们一样,惊乱一时,然后无果而终。
祁言这才转过弯来,挠挠头:“是啊……她们死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案子会被我挚哥接管……”
“所以,”赵挚垂眼看着宋采唐,沉黑眸底似有星光微闪,“你的发现?”
宋采唐沉眸:“月桃为什么特殊?”
赵挚眉头跳了一下。
这是本案最大难点,至今未能解出。
为什么只有月桃与众不同……别人都没被塞东西,为什么只月桃有?
“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月桃对于凶手来说是特殊的,凶手给她特别对待,但如果——”宋采唐目光微闪,话音浅淡,夜色下多了股特殊味道,“这不是凶手刻意的呢?”
祁言抖了一下,感觉特别瘆人:“不是凶手……怎么可能呢……那些东西就是凶手放的啊!”
“是他放的没错,我的意思是——”宋采唐看着祁言,目光犀利,“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是他自己想到的,还是月桃要求的?”
祁言愣住,眼睛瞪的铜铃大:“自己要求……为什么?多难受,多疼啊,她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