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样子,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死者,并且发出动静,引来众人。
宋采唐第一时间看向死者,观察细节,赵挚则第一时间注意整个房间,现场环境,温元思则视线微移,看向过来现场的人,都有谁,什么表情。
三人心中各自有数。
曾德庸是家主,这种时候自然当仁不让,站了出来。
“贱妇,竟背着我勾搭野汉,做出如此淫|荡下流之事,我曾家坚决不容!”他似乎气的发抖,看了眼卫氏,“夫人,我要处置她,不准入我家墓地,可以吧!”
卫氏微微蹙眉:“此等贱人,如何处置,全由伯爷做主,妾不敢置喙。”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看向屋角三足兽鼎,那里燃的香已经熄了,没太多味道传出来。
宋采唐注意到,她不但看了那三足兽鼎,视线还越过众人,中间停了停。她在看谁呢?
温元思凑过来,挨着她,嘴唇轻启,比了几个唇形。
宋采唐便明白了。
这卫氏……怕不是心里有事,有些虚。
曾德庸回身,朝众人拱了拱手:“今日我娘大寿,本欲与诸位共欢,不想被这样的事扫了兴,实是失礼。这勾引野汉,让我蒙羞的贱妇曾家万万容不得,稍后便会处理,也不是什么大事,诸们不必挂怀,自去前方饮酒作耍便是!”
家丑不可外扬,曾德庸此举,竟是要把此事轻轻揭过了。
一票围观人员不置可否,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事。
这些宋采唐理解,她不理解的是甘志轩。这个人一直呆呆坐在床榻前,看着被子外露出的青丝,眼睛直愣愣,像傻了似的,不说为亲娘委屈求情,不要曾德庸如此处置,他连哭,都没哭没一声。
可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不能这样过,甘志轩不管,不说话,他们却不能没有动作。
宋采唐寄希望于赵挚。
这话她提不合适,曾家是伯爵,温元思身份差点,赵挚来最合适。
赵挚也果然不负她望,往前站出一步,话音凌厉,似卷着兵戈之锐:“此事怕是不妥。”
“有何不可?”不对着妻子卫氏时,曾德庸偶尔也是有脾气的,这是正生着气,声音也就高了些,显得极有力量,“这是我的家事,自由我全权处理!”
赵挚斜了他一眼:“这是命案。理应交给官府。”
曾德庸梗着脖子:“我偏不!今天在这里丢人也罢了,我才不想丢人丢的整个汴梁都知道!”
“伯爷当然不允?”
“不允!”
“谁来都不允?”
“谁来都不允!”
“那就没办法了,别怪本郡王不客气,”赵挚直接打了个响指,“来人,把安乐伯曾德庸给我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