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皇给萧南下了死命令,七日之内必须将这块地跟耕好了,而且必须他亲自动手,不然将他吊起来打。
正侍太监邓宝左手提着一壶凉茶,右手拿着一个蒲扇,追在萧南扇风,“主子,您歇会吧,这么热的天您若是再干下去,会出人命的。”
萧南用已经湿透的袖子,摸了一把头上的汗,骂道:“滚蛋!百姓们耕地耕了上千年,他们耕得,本宫耕不得?他们是人本宫不是人?”
“呦~”
邓宝被萧南这话下了一跳,那蒲扇直往脸上扇,“奴才该死,奴才嘴笨,但您耕地都耕一炷香了,也该歇歇了不是,您可是太子,累坏了身子怎么办?”
“陛下说的是七日时间,您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吧?”
秦羽亦是先萧南招了招手,“我说殿下啊,过来歇会,你这地耕的比狗啃的还难看,哈哈哈。。。。。。”
秦羽真不是故意嘲笑萧南。
但这犁地带飘逸的,他真是第一次见。
萧南一把子力气不会用,纯纯就是一个新手。
不过也是,萧南乃堂堂大魏太子,能有这觉悟就已非常不错。
萧南扔下长直犁,迈着满是泥泞的大脚丫,揪着衣衫,呼哧带喘的向地头而来,“姐夫,这真不是人干的活,百姓们天天顶着火似的太阳,连饭都吃饱?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
萧南说着,坐到秦羽身旁,接过邓宝递过来的茶壶猛灌起来。
秦羽点点头,“那可不是吗?你以为百姓们天天过的什么日子?”
萧南看向他,面带严肃,一本正经道:“父皇还要我耕地的同时有所感悟,今晚就要提问我。”
“这。。。。。。这耕地能有什么感悟?除了累之外,还能有什么感悟?姐夫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感悟?”
秦羽眉头微蹙,啃着西瓜,“那我就给你讲讲百姓们生活这点事,你今日知道百姓们农耕有多辛苦了吧?就这,那些佃农们都只能留下两成粮。”
“啊?”
萧南面露震惊,惊讶道:“这。。。。。。这也太扯淡了吧?为何他们就能留两成粮,那能够吃吗?”
萧南虽然是太子,但民间之事,了解的并不多。
这也是魏皇愿意让他跟在秦羽身边走走的原因。
秦羽啃着御贡的大西瓜,解释道:“佃二官三主五,这是规矩,也就是说,一亩地的收成要交三成的赋税,剩下一半都要给地主家。”
“所以我跟你说,不管是大魏,还是其他以农业为主的国家,根本矛盾不单单是吏治腐败。”
“真正吸百姓血的是那些地主豪绅,地主阶级和百姓之间的矛盾,是大魏面临的主要矛盾。”
“百姓们恨的不是贪官,恨的是不作为还与地主勾结的贪官,他们联合起来对百姓抽骨吸髓。”
“今年这么多州郡受灾,你可以亲自去看看,百姓们的地早就被地主收了,越来越多的百姓沦为佃农,后果是非常严重的,一旦再遇大灾,朝廷无力援救,苛捐杂税再重,农民起义立刻就开始了。”
“所以,农民起义归根结底就是地主豪强兼并土地,百姓们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若是你,你能不反?”
“我肯定反了啊!”
萧南越听越震惊,愣愣的看着秦羽,“我种的粮食,只留两成给我,这他娘还能活!?姐夫,你懂的可真多啊,那。。。。。。那可怎么办啊?咱们得管管啊!”
就连一旁的沈冰岚都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到秦羽身上。
她没想到,秦羽对土地兼并之事,竟有这么深刻的见解。
“管?呵。。。。。。”
秦羽不由嗤笑一声,“怎么管?咱们哥俩跑遍大魏一千多个县?给咱们哥俩累死,那也跑步过来啊。”
萧南一愣,随即道:“派人啊,咱们那么多官呢,还怕治理不了地方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