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字儿都好,”蒋丞说,“我们学霸,根本顾不上字儿好不好看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
“你真得练练字,”顾飞说,“老徐那天说起你卷面分被扣的事儿就差泪流满面了。”
“那是他没见过我以前的字,”蒋丞说,“我以前的字我自己都看不懂。”
“哎,”顾飞笑着叹了口气,“走吧,吃面去。”
也许是拿了一堆资料,也许是跟顾飞一块儿打了一下午球,蒋丞觉得今天上午的那些郁闷消散了不少,想起李保国的时候,都没有一阵发堵了。
练完了球走出校门,顾淼正在路边坐着,屁股下边儿是她的滑板。
天暖了以后顾淼也不带帽子了,自打剃了光头之后就没再打理过的头发乱七八糟地顶在头上,脑门儿上套着根红色的发带,倒是挺……有个性。
“我给你五十块钱。”蒋丞看着顾飞。
“好。”顾飞说。
这个不按套路来的回答顿时让蒋丞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了。
好在顾飞顿了顿之后又回归套路问了一句:“为什么?”
“带你亲爱的妹妹去理个发,我求你了。”蒋丞说。
“好。”顾飞点点头,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蒋丞看了一眼他的手,拿出钱包,抽了张五十的放了上去。
顾飞把钱揣进兜里:“其实她理发不花钱,找李炎就行,手艺还挺不错的。”
“……钱还我。”蒋丞简直无语了。
“不。”顾飞回答得非常简洁。
蒋丞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世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淼照例是跟着自行车踩着滑板,不过今天她拉的是蒋丞自行车的后座,一路挺愉快地滑到了顾飞他家店门口。
“你回去了?”顾飞问。
“嗯,”蒋丞看了看后座上那一捆资料,“我回去看看这些玩意儿。”
“那行,”顾飞点点头,“明天早上我路口等你吧,八点半。”
“好,”蒋丞应了一声,又冲顾淼挥挥手,“二淼再见。”
顾淼挥了挥手,他笑笑,蹬着车走了。
四中把决赛放在了周六,大概是为了方便全校师生以及周围学校的学生观赛。比赛开始的时间是十点,但是紧张的王九日队长要求大家在八点半集合,抓紧时间热身,比赛完了之后肯定又会一帮人激动地聚在一起,说不定下午还要打一场过瘾……
所以他明天大概没有什么时间去那个跳楼现场踩点了,只能今天晚上去。
回到出租房把东西放了,蒋丞又背着书包出了门,直奔铁路桥。
铁路桥这边当街的地方并不荒凉,但从顾飞说的那个路口转进去之后,人就明显变少了,路边的店面也一个比一个破旧和不起眼。
顺着路走到头是一个小岔路,左边能看到往前是个被服厂,右边是一条路面都裂了的破路reads;。
他走了右边,往前几分钟之后,看到了几栋破旧的窗户都碎光了的楼。
就是这儿了。
他一边往前慢慢骑着,一边往四周看,判断着钢厂脑残们会在哪几栋楼上玩跳楼机。
当面儿这几栋肯定不会,太靠外,有人经过就能看到,得再往里。
蒋丞最后在四栋并排着的旧楼前停下了。
这一片的垃圾明显要比别的地方多,各种饮料**,零食包装袋,还有满地的烟头,以及楼门口放着的一个铁皮桶。
他过去往桶里看了一眼,里面都是烧成了炭灰的木头,这应该是脑残们晚上聚众取暖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