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沈晨南将手里的青草掷在地上,手指着墓碑带着怒气说:“事实就是你为沈家生了一个孩子,你生是沈家的人,死后也是沈家的鬼,楼笙,你跟沈家断不掉关系,你再这么推开我,后悔的只会是你自己。”
“孩子已经死了。”我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不会后悔,我只是后悔当年瞎了眼,跟了你。”
他压了压眉梢问我:“如果孩子没死,你会不会回来?”
“不会。”我的话决绝而冷漠。
我们目光对峙着,他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头,我不知道他到底在隐忍什么,气愤什么,我只知道自己很难受,也觉得沈晨南可笑,真以为我替沈家生了一个孩子就被沈家绑住了,别说孩子没了,就算活着,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会离开。
他还真以为上次给了我解释,这一切就过去了。
我们彼此看着,我其实不想在孩子墓碑前跟沈晨南争执,活着没享受父母的爱,躺在冰冷的地下,却还要看着我们争吵。
我先将视线收了回来,有沈晨南在这,今日我也不能跟孩子好好说说话了,我蹲下身将坟面周围一些新长出来的小草拔掉,慢慢地,一点点都除干净,将想对孩子说的话,都在心里说了。
天空愈加黑压压的,风也很大,要下雨了。
果然,没一会儿雨点就一滴一滴的打在沾满青草味的手上,头上,背后上。
楼箫见我这么长时间也没过去,天也下雨了,跑过来催我:“姐,下雨了,我们还是先……”回去。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楼箫看见沈晨南在这,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上次包厢的事让楼箫对沈晨南一直很忌惮,对于这件事,我很是奇怪,楼箫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那天她也跟我说了还是沈晨南救了她,可为什么她会对沈晨南如此害怕?
楼箫站在十几米之外,雨开始下大,青草也被我除完了,我没看杵着不动的沈晨南,在心里跟孩子说了句妈咪下次来看你,越过他朝楼箫过去。
楼箫小声跟我说:“姐,他怎么在这里?”
“刚才碰上的。”我说:“雨下大了,还是走吧。”
楼箫哦了一声,往沈晨南的方向看了一眼,跟我快速走下青石板,朝墓园的门口走。
这天气是说变就变,有车的人倒是直接开车走了,我们这些打车过来的,又没有伞,又没有车,只能找了个躲雨的地方用手机喊滴滴车。
这鬼天气,滴滴车主见定位在墓园,离市中心挺远的,又是下雨,愣是半个小时都没有人接单。
我不由得嘀咕一声:“早知道就把小黄开出来了。”
小黄被我上次撞坏了车头,修理好之后还停在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只是傅容庭不允许我再开,我也就没去碰过了。
与我跟楼箫一起躲雨的人都陆陆续续有人接了回去,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这时也快下午三点了,雨下的实在太大了,天像破了一个洞似的,一直叫不到车,期间我往墓园里面看了一眼,我一直在这门口,都过去快三小时了,却没见沈晨南出来,我心里不由得在想他到底在干什么。
难道是在孩子墓前忏悔吗?
心里摇摇头,我还真是会想,刚才沈晨南已经用冷漠的态度表现出了他对孩子的不在乎。
下雨温度自然也降了下来,我跟楼箫冷的不断搓着手,楼箫实在忍不住说:“姐,要不你跟姐夫打个电话吧,让他过来接我们一下,不然这天黑下来,我们难不成晚上在墓园过夜。”
在墓园过夜,听着就觉得惊悚,本来就够冷了,被楼箫这一说,后背仿佛有一股凉飕飕的阴风钻进来。
我看了她一眼,顾忌着说:“再等等吧,现在才三点离天黑还有三四个小时,等雨小点了我再叫车试试。”
我不想打电话给傅容庭,可能是怕他拒绝吧,或者是怕又听见苏姗的声音。
楼箫才没我的顾忌,我不打电话,她忽然从我口袋里摸了电话过去说:“姐,你怕什么啊,都等了三个小时了,这午饭还没吃,都饿死了,这雨一看就不会停,打电话给姐夫,还能知道姐在姐夫心目中到底什么位置,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
说着楼箫就翻开了通讯录,找到了傅容庭的电话,我心里可能也是渴望着打这一通电话吧,我没有阻止她,我在通讯录给傅容庭的备注不是什么老公,而是金主二字,也亏得楼箫懂意思,精准的给傅容庭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楼箫对着电话欣喜的说:“姐夫是我,我跟姐现在在墓园,雨下太大了,回不去,姐夫能不能来接我们,我跟姐午饭还没吃,刚才姐都饿的肚子叫了。”
我惊讶的听着楼箫瞎掰,不带这么说谎不眨眼,刚才我没听错,是楼箫的肚子叫了一声。
不过我也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