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我的生命仿佛进入了倒计时。
我不甘心,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跟着我到时葬身火海,盯着隆起的小腹,一想到孩子还等着出来见我,见傅容庭,我们也都满心期待着孩子的出生,这更让我紧张恐惧起来。
我心慌起来,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宝贝,妈妈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环看四周,我根本就逃不出去,绝望就像海浪打过来,将我淹没,我该怎么救我的孩子啊。
人一旦慌起来便毫无主意,可我现在就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都没有办法,被捆在铁杆上的手已经麻木了,很是冰凉,连活动手指都如此困难,又怎么解的开绳子。
冬天昼短,不到六点天就黑了,透过天窗看着外面已经全部暗了下来,离六点也不远了,我的心狠狠缩在一起,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手心后背额头都开始急出了汗,我试图挣扎着,不想等死。
我的心思都在怎么解开绳子时,忽然天窗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抬头一看,见沈晨北的脑袋就伸在窗口,小声喊了我一声:“楼笙。”
当看到沈晨北出现时,心底止不住涌出了喜悦跟激动,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我别出声,我看了眼铁门,朝沈晨北点了点头。
第298章:还不起的情
天窗不是很大,好在沈晨北骨架不大。侧着身子也能挤过来。天窗离地面大概两层楼房高,窗口下面就是一些废弃生锈的机器。
沈晨北想要下来。只能跳下来,再怎么说生锈的机器也是铁啊,这么高跳下来肯定会受伤,我刚想让沈晨北别跳,他手抓着窗口边沿。将高度又降低一个人高,从他的脚到机器大概还有三四米高的样子。他根本没有犹豫的就从上面跳下来。
我心惊的差点喊出了声音,尽管沈晨北选好了角度。落在机器上还是发出了响动,这时外面正好有烟火鞭炮声将响动覆盖,外面的人也没听见,沈晨北顾不得腿上的疼痛。立马从机器上又跳下来,瘸着腿朝我过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楚天逸的人现在都在外面,我先给你把绳子解开。”
他瘸着腿给我解开绳子。傅宛如之前捆我的时候可是很粗鲁,明知道我的手腕已经受伤,却将绳子拴的很紧。紧紧的勒着伤口。沈晨北稍稍一动便疼我的倒吸一口凉气。
沈晨北心疼道:“你忍着点,马上就好了,楚天逸这王八蛋,等出去了看我怎么揍死他。”
他一边骂一边给我解开绳子,这个时候哪里还管疼不疼,只要能解开,能逃掉,怎么都行。
见到沈晨北,心里燃起了希望,我急问:“你一个人来的?傅容庭呢?”
“我已经通知他了,应该很快就会到。”沈晨北给我解开了手上的绳子,他弯下腿给我解脚上绳子时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也不知道沈晨北这一天一夜怎么过的,很是狼狈,脸已经花了,头发乱蓬蓬的,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裤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小肚腿不断涌出鲜血,这应该是刚才他跳下来伤的,裤子挡着,我也不知道伤口到底怎么样。
他解开我脚上的绳子自己就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了,我心骤然一紧:“沈晨北,你怎么样了。”
我轻轻剥开被撕破的裤子看了一眼,当看到鲜血不断的从将近七八厘米的口子涌出来时,我的心头立马颤了颤,眼眶瞬间红了,一滴泪打在地上。
他靠着铁杆,扬起一抹邪笑,云淡风轻的说:“别哭,男人受点伤,流点血没什么大碍,反正我血多,听说流点血还对身体有好处,这是好事。”
沈晨北的话让我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就像是从他伤口涌出来的血一样,止都止不住。
我急的哭了,声音哽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这么大的口子,到时候真成了瘸子,看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我忙慌想从身上找出点东西来止住伤口,可身上什么都没有,心急之下,我将外套脱掉,再将里面的毛衣给脱了,仅剩下一件保暖衣,用毛衣来紧紧缠住沈晨北的腿。
此刻真后悔没有带一条围巾之类的东西,白色的毛衣很快就被血给染红了,我的手上也全都是血,见止不住血,我真怕伤到了动脉,而且沈晨北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了,我就更加心急。
他抬手擦了擦我眼角的泪,咧着嘴笑:“楼笙,别忙活了,虽然我很高兴你这次的眼泪是为我沈晨北流的,但我可不想咱们到时都交代在这里了,而且你笑起来更好看,我还是喜欢看你笑,先扶我起来吧。”
我被关在这里快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沈晨北在外面一直找我,也什么都没吃没喝,而且他从天津一路追过来,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我,其中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艰辛,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若不是他强撑着,早就倒下了。
这仓库就只有一扇铁门,而门外面就是楚天逸他们,我们此刻除了等傅容庭来,什么也做不了,我摇头哭着说:“你还是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别再动了,这血再止不住,你这腿就废了,你不该来的,沈晨北,你真是太傻了。”
我手上的血早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沈晨北的,刚才就不该让他从上面跳下来。
“你可是在我的手上被他们带走了,我怎么能不管你,再说了,让傅容庭一个人来救你,也太便宜他了,我才不让他捡这个大便宜,不仅不让他一个人捡便宜,还得比他先来。”沈晨北还是吊儿郎当的笑,一点不担心自己的腿,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一个劲儿的安慰我:“别哭了,你看都哭丑了,快把衣服给穿上,要是待会傅容庭来看见了,误会了,那我可就真的捡大便宜了。”
这哪里是什么大便宜,搞不好命都要丢了。
这仓库里很冷,一件保暖衣根本抵不住寒冷,沈晨北一向喜欢要风度不要温度,身上只穿了一件针织毛衣,外面一件薄薄的外套,失血过多让他根本抵不住这仓库里的寒冷,我没有穿上外套,将外套裹在了他的身上,他不穿,我强行裹在他身上:“沈晨北,你就是存心让我哭,让我欠你,这辈子我都还不清你的情了。”
“没事,只要你心里记着,下辈子还也一样,我还不收你利息,这买卖划算吧。”沈晨北笑的跟街边上的小混混似的一样痞子:“楼笙,我们可是先说好了,下辈子一定要先遇上我,不能让傅容庭捷足先登了。”
“你别贫嘴了,保留一点力气。”我沙哑着声音说:“你要是敢给我出事,别说还你人情了,我还得找你算账。”
“有你这句话,怎么也要撑着。”他咬了咬咬牙,手撑着地上想要起来:“我们不能在这等着,有傅宛如那婆娘在,傅容庭来的肯定不会这么快,总不能在这等死。”
可是这里哪里还有出口。
如果沈晨北没有受伤,都不一定能再爬上去,更何况那小小的窗口,我这大着肚子根本过不去。
刚把沈晨北扶起来站稳,铁门毫无预兆的被打开,楚天逸带着两名保镖走了进来,看了眼沈晨北,又看了眼天窗,勾唇笑了笑:“没想到沈总还真是为了美人连命都不要了,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