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就让这小子挂着御前侍卫统领的头衔,做起了自己的贴身保镖。
更可气的是,韩旭这小子现在竟然连保镖都懒得做。每日点个卯,上完朝后,就提着那把唐刀,到处在宫里瞎转悠,美其名曰“巡查”。本想罚个俸禄以示惩戒,可人家是原汴梁城,现汴京城,开封府的首富,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小钱。若是免了他的官,你还别说,这小子立马高兴得一蹦三丈高。对于当侍卫韩旭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但现在早就腻味了,尤其是每日的论政,亦或几日一次的早朝,若罢了他的官,这小子绝对立马高高兴兴的收拾包袱走人。无欲则刚啊,人家对做官根本就不在乎,另可当他娘的乞丐去。
每每想到此事,赵匡胤总是无奈的摇头苦笑,然而他心里对于韩旭却越发的看重,放眼满朝文武,这样的人只有韩旭一个,他用得放心。但最大的问题是,这样的人该怎样去用呢?
“父皇,您歇会,喝杯茶。”赵芸端着托盘进了文德殿,小心翼翼的将茶杯递给赵匡胤。
“呵呵,芸儿啊,这事让婢女做就可以了,何必你亲自来!”赵匡胤老怀宽慰,搁下手中的朱笔,美美的喝了口,露出一副舒爽的神态,笑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皇儿亲手弄的茶,就是香甜。”
赵匡胤一直忙于军事,到现在才两儿一女,原先也许还不觉得。但现在对身为大宋皇帝他来说,这实在是太少了。不过,他刚刚才三十多岁,年青力壮,有的是时间。现在两个小儿才屁点大,唯有这唯一的女儿一直跟在身边,文武皆通,又贴心得很。
赵芸上前,双手放在赵匡胤的肩膀上,柔捏了起来,叹道:“这不是想父皇了嘛,皇宫这么大,父皇又忙于国事,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父皇了!有时想想,还是先前的太尉府好,天天都能见到父皇。”
“呵呵,此一时彼一时,父皇也不得已呐。”赵匡胤感叹一声,转而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的问道:“韩旭今日又去哪里转悠了?不会又去看他那“韩家大院”去了吧?”
“今个好像还真没去。”说道这,赵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道:“听常总管说,他今日去殿前司营地,看御前侍卫训练去了!”
“噗……”“咳咳……”
赵匡胤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溅到了刚刚翻开的奏折上,这消息实在是太他娘的惊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亦或现在还没天亮?
赵芸连忙拿出纱巾替赵匡胤擦拭,想想父皇听到韩旭去军营时的反应,她就感到好笑。然而,嘴上却小声道:“韩旭那死人,虽说没个正经,但身为御前侍卫统领,他也时常会去殿前司训练场看看……”
这话是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底气。别说赵匡胤不相信,就连赵芸自己最后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赵匡胤微微一楞,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赵芸接触到赵匡胤的眼神,彷佛一眼就被他看穿了似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羞涩的低下了头,弱弱道:“父皇您为何这样看着女儿?”
知女莫若父。赵匡胤从赵芸刚才的表现来看,顿时明白了什么。以前还没太在意,这一晃之间女儿都这么大了。于是笑道:“皇儿长得和你娘亲真像。现在不比往日,你身为大宋公主,也该注意点了,没事别总穿个男儿装。这副打扮不就很好吗?别总让你太皇太后在父皇面前唠叨。”
说到这,赵匡胤微微一愣,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转头一想到韩旭那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闭起了嘴巴。
正当父女二人说着这话,常欢的声音响了起来:“官家,魏大人求见。”
“宣。”赵匡胤眉头一皱,今日的论政早已结束,魏仁浦也并未提到任何事。此时前来,莫非……
果不其然,魏仁浦赶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信件,神色凝重的样子。弯了弯腰,拱手道:“微臣见过圣上。”
“免了,魏爱卿何事急着见朕?”赵匡胤立马开口道。
“圣上,枢密院刚刚收到的泽州八百里加急!”
“泽州?”赵匡胤暗道一声不好,从常欢手中接过魏仁浦的信件,打开一看,立马开口道:“常欢,宣高怀德,石守信,王审琦,范质,王溥,赵普……即刻进宫。”说到这,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让韩旭那小子也滚过来。”
常欢一愣,弱弱道:“官家?就这样宣?”
“对,就这么说。”
皇城北门外,殿前司日常训练场所。
“快,快,快。都他娘的给老子快点,没吃饭啊,瞧瞧你们一个个怂样,跑得简直比娘们还慢。今个老子话丢这了,谁跑最后一个,老子请他喝娘们的洗脚水。”韩旭叼着根嫩草,口中大声吼着。暗道:“娘的,原来训人这么过瘾,怪不得老子上学军训那会被教官骂得狗血淋头,早知道早点来这训这帮王八蛋了。”
殿前司训练场,御前侍卫们一个个穿盔带甲,全副武装,肩膀上还扛着个巨大的原木,哼哧哼哧的绕着场地跑圈。场中间殿前司的其他禁军正在教头的带领下,一招一式的练着刀枪。然而这壮观的场面,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害得他们憋着笑意,错误百出,被教头连连教训。御前侍卫职责重大,原本就是从禁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平日里也颇为趾高气扬,此时被韩旭这么一搞,殿前司的其他禁军们自然心中叫好不已。
“你说这韩统领也够狠的,这都跑了十多圈了,还要跑!”一名御前侍卫气喘吁吁的说道。
“废话,文人不都这样嘛!听说韩统领是文人出身,而且好像好挺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