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点点头,进了屋,只见满屋书籍摆满架,浩如烟海,一时看不出丢了什么。陈鼎引他们到靠里的架边,这架上却空了多半,左边墙角有洞,街上人声从洞中传来,清晰入耳。
展昭道:“如此重地,晚间难道无人看守?”
程文浩只顾想着如何面圣,怎样交代,走神没听见。
陈鼎道:“每天有两人门前值夜,今早案发问起,他俩丝毫不知,审问之下,竟是见雨大雷响,躲到班房和人喝酒取乐,程大人一怒之下打了五十大板下在狱中。。。。。。展护卫,说来这些典籍虽重要,但皇家藏书,皆有印鉴,寻常贼子偷了也无法脱手,自建馆几十安然无事,差役们都懈怠了。。。。。。”叹了一声。
展昭见他倒是个能吏的样子,问:“陈先生对此案可有高见?”
陈鼎迟疑片刻,道:“哪有什么高见,只是猜测主使此事的绝非寻常百姓。”
白玉堂忽道:“这架上都是些什么书?”
陈鼎道:“都是些天文地理,农耕医卜方面的典籍,皆乃我大宋宝典,向为圣上珍重。”
白玉堂望展昭一眼,道:“陈大人说的有理,这样典籍寻常盗贼定无甚兴趣。”
展昭蹲下身,摸摸洞口砖,还是湿渌渌的,墙边一滩水,是从街上流进的,道:“这洞内外齐整,显见是老手所为,可先从京中那些在册的惯偷查起。”白玉堂点头赞同。
展昭道:“失窃书可有书目?”陈鼎道:“已清点好,待我誊清送到开封府。”喊过身边一书吏,一同去誊。
开封府衙役在门前等候多时,见展白二人大踏步出来,道声“走!”,翻身上马,众人跟上。此时街上行人渐多,马队只是缓行,那些围观的百姓见无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半个时辰后,汴京大街上,奔跑的马蹄伴随着杂乱的脚步,不时有差役将一张张通缉布告贴到墙上。
仁宗震怒,勒令开封府彻查,尽快破案。包拯推断那盗书贼连夜盗书,城门未开,不能运出,第二日一大早又封锁各城门,进出车辆行人均严加盘查,细细搜检,除非他长了翅膀,能把诸多厚重典籍带出去,因此重点放在城中。但上下忙碌数日,那些典籍平地里消失了般,再找不到一点痕迹,京中那些在册的惯偷也一一清查过,并无可疑之人。
仁宗每日上朝既问,脸色日益难看,虽未发作,包拯也深感压力沉重,毕竟丢失的是皇家典籍,价值不可以金计,且关系国家颜面。
这日退朝回府,与先生和展白二人房中议事,有衙役进来道:“外面有个人自称是周鼎记的伙计,给展大人送信。”展昭忙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展昭拿了封信进来,道:“大人,我出去一趟,这案子或有眉目。”把信递与包拯,匆匆去了。
包拯看信上写着:昭儿,速来,昭文馆案有些线索。他不知就里,转手把信给先生,道:“这周鼎记是做什么的?”先生约略讲了林沐风其人及与展昭关系。白玉堂见他所知有限,但听也不多加讲解。
三人等了约半个时辰,展昭回来,面有喜色,带了一人,花甲年纪,中等身量,相貌奇古,精神矍铄。
展昭道:“大人,这位是万老先生,当今有名的神医。”
万神医朝包拯一拱手,道:“草民见过大人。”包拯忙请他坐下。
白玉堂抢先上前,执后辈之礼道:“白玉堂见过万前辈!”
万神医打量他几眼,道:“早听敏儿说过她五弟何等出色,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和展贤侄正是一时瑜亮。”“敏儿”正是卢妇人闺名。
白玉堂道:“前辈过奖!不过是大嫂爱护小侄过誉罢了。”
包拯道:“本府听公孙先生说过先生医术名扬天下,幸会!”
万神医也不谦虚,又一拱手,看公孙先生一眼,道:“老夫早知开封府有一主簿医术绝佳,想必就是这位先生吧?”
公孙先生忙道:“学生公孙策,久仰老先生医术高明,今日得见,幸甚!学生那点医术与神医比不过是米粒之珠,不值一提。”
万神医摆手道:“过谦了,这医家之术,其深如海,就是游方郎中,也有独到之处,何况先生名声在外。老夫如有时间,定和先生讨教。”
大家听这老先生说话爽快,虽名动天下却无傲气,皆心生敬意,公孙先生更是喜形于色,道:“学生求之不得!敢问万先生与何处落脚?学生好登门求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