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答案在意料之中,展昭问:“售书的想是世家子弟,不然怎有这样珍本?可能引见?”
店东迟疑,道:“这小人却答应了客人不对外人说的。”
张公子眼一扫,道:“我们算外人?”
店东见他不悦,忙解释:“张公子展公子贵人,请勿计较小人失言。张公子,您认识小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小人和你实说,干我们这行的,要想求珍本善本,都有些不好明言的渠道,行有行规,实是不能说的。”
张公子看展昭,展昭端起茶来喝了口,道:“掌柜的,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可听过昭文馆这三字?”
那店东忙道:“是皇家藏书之所,怎么不知!”
展昭问:“昭文馆失窃一事你可听说?”
店东隐隐觉出不妙,道:“听说了,官差还到鄙店搜查过。”
展昭头也不抬,又问:“失窃书目你可知道?”
店东见他漆黑的剑眉下双目含威,绝不似方才温润模样,张公子一边坐着却不说话,方知此人大有来头,忙道:“展公子如此问,难道那本医书有问题?”
展昭盯着他眼,道:“你也不是糊涂人,那书正是半月前失窃之物,上有官家印鉴,你购书时难道不看?”
那店东一屁股跌在地下,摊作一团,连连道:“冤枉,冤枉!小人是见有朱印,可怜小人一介平民,不过识几个字,连昭文馆朝哪儿开都不知道,怎识得官家印鉴!真是平白惹来了大祸!”
展昭道:“祸不祸还要看你怎样说,如再隐瞒,就同我府衙走一遭。”
店东这时还顾什么行规,忙道:“我说,我说,这书是十七那日绝早,龚七送来的!”
展昭追问,知道这龚七是个惯偷,在扒手行里甚有名气,但平日里开了家香烛铺,雇了个人帮忙,街坊邻里只当他是正经小商人。那日绝早来送书,很神秘的样子,要这店东再三保证才拿出书,说是知张公子求医书,冒险从大户偷来的,定要卖个好价钱。这店家给了他二百银才满意而去。
展昭问了龚七住处,站起道:“掌柜的,此事关系重大,切勿走漏风声,你不要外出,等候传唤。”
那店东见他端庄威严,不敢与他罗嗦,对张子翰道:“张公子,小人甘愿把所得银两加倍奉还,望公子替小人美言几句,小人确实不知情,不然有天大胆子也不能收下此书!”
张公子再狂,也知此案重大,自己无官职在身,不好插言。店东见他不语,心中更骇,涕泪交流,几乎要倒在地面。
展昭有些不忍,弯腰扶他起来,送到椅上,温声道:“到了公堂之上做好证人,将功赎罪吧!”
那店东连连点头,泣不成声,见二人要走,忙爬起跌跌撞撞送到门口,展昭拦住他道:“留步,你歇一会儿再出去见人。”
那店东道:“知道,知道,小人这样难免引人疑窦,两位公子好走!”站在门口看他们出院,心猜这位展公子江南口音夹带些京腔,怕是京中来的,更加惶恐,边抹脸边进屋去。
出门后展昭请张公子先回府,张子翰道:“展大人不带几个人去?”展昭摇头道:“不用。”一拱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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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依然高挂,阳光晒得地面滚烫,展昭星夜兼程赶来,未曾休息,被热气蒸得有些头晕,晃晃头,立在街对面瞧那铺子。
那家香烛铺铺面不大,此时没有生意,一个小伙计在柜上打盹。眼看事情要水落石出,他着实有些兴奋,举步进店,敲敲桌子。那小伙计激灵站起,还未看清来人就赔笑道:“客官要点什么?”话完适应了亮光,方看清展昭衣着神情,再不象是买香烛的客人。
展昭道:“我找你们掌柜的。”小伙计道:“掌柜的跟朋友出去了。”
展昭问:“哪儿的朋友?什么时候来的?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小伙计乡下孩子,没见过多少世面,哪跟展昭这样的人物搭过话?被展昭深邃的眼睛逼得不敢正视,转了眼光,道:“上午从京中来的,说是到南大街得福居吃酒。”展昭问了得福居怎么走,又匆匆去了。
看看到了南大街,忽听前面人声嘈杂,转过街角,只见一家酒楼前聚了一大堆人,心中起了不详之感,三步并做两步赶到跟前,一看招牌正是得福居!
分开人群进去,洛阳府两个衙役站在门前拦住看热闹的人群。他趋前掏出腰牌亮了亮,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两个衙役都没见过他,但见金晃晃一块牌子也知是上差,恭身道:“出了命案,在二楼单间,刘捕头和两个弟兄正在里面查。”展昭不多问,抬脚进店上楼。
刘捕头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