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身旁,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过始终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力道掌握也不可能和常人相比,头几下还能做到轻轻的,后面就不行了,手翻挪着才碰到宋寄发旋就重重地掉了下去砸在小鬼头顶上。
动静不小,把睡着了的宋寄弄醒。
先前睡着还一脸乖相,这会被吵醒又立马冷下脸来了,眼角往下绷着床气不小。
“醒了?”宋寄坐直身体缓了几秒钟,用微沙的声音继续道:“醒了就行。”
说着宋寄站起身来,下意识地甩了甩被自己压麻的胳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整个下半夜他心都慌得不行,问了好几次护工释传什么时候会醒。特别是每次释传睁开眼睛又无意识地闭上的时候,他都要觉得这怕是回光返照。
没想到心慌着也能睡着,该说一句心大。
这会见释传醒过来心缓缓从嗓子眼放回原位,连带着低沉了一夜的情绪都舒缓了很多,脸上不好表现出来,但眼睛又藏不住情绪。
亮亮的,挺好看。看得释传心痒痒。
他才醒没多久,还没多舒服,说话还是断断续续有点喘:“不是……不是不来么?在这睡……多难受。”
他就没想宋寄过来,条件再好的医院始终比不上家里。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释传发现宋寄睡眠很差,睡得少不说每天晚上还会惊醒好几次。昨晚两个人情绪都太激动,宋寄肯定心情差,比起来医院陪着,他更想宋寄好好在家休息。
虽然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宋寄这件事会让他很开心。
释传才睁开眼睛就有护工发现了,专业素养摆在那,都不需要吩咐立马就叫了医生进来。宋寄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医生就敲门进来了,释传床前又变得很热闹,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围着释传做这样那样的检查。宋寄被隔在他们身后,抿着嘴目不转睛地看着释传。
宋寄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真的不聪明,甚至已经不聪明到有些直肠子。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那些纠结和矛盾是他这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
当初宋清荟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一时气急脱口而出的。但不管怎么,貌似都一语成谶。
宋寄确实变得和她没什么区别。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他骗不了自己,其实也骗不了。就像齐言说的,他昨晚不可能不来,夜里看着昏睡不醒的释传也不可能不害怕。
和释传认识八年,但这个人已经存在他的生命里将近十八年,就算中间分开的这十年里,也在不留余力地向着有释传的方向奔赴。
这种在意和奔赴,已经刻进了他骨血里,某种意义上已经成为了他还坚韧活着的一种动力。
所以他当然会怕,当然会心慌,当然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