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凝着秦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证明她想离婚的心,以及她对秦琛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也没法证明。
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叹了一口气。
“秦琛,当初我爸爸得了白血病,我们家没有钱治病,所以我才去陪酒的,后来终于有了可以配型的骨髓,可我又没有手术费,正好周荡是我陪酒的客人,他说可以娶我……”
秦琛紧皱着眉头,他使劲的握着林穗的肩膀。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爸爸不是工程师吗?你家怎么会没有钱,你吃的用的都不错啊!”
林穗苦笑着,她就知道,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解释的时候,也得一个一个打散。
“那都是我装出来的!我爸是个农民工,在工地上打工的,他死的时候才42岁,我带他去医院,护士问他五十几了,哈哈哈……”林穗一直笑着,眼泪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一切都是我活该,我虚荣,不让爸爸去开家长会,我虚荣,每个月要花好多钱,每件衣服都要牌子的,我爸爸为了我,一天都没有歇过,结果自己的身体垮了……这就是报应。”
最后一句话,林穗的声音很轻,认命的语气。
“找你好久了,在这和秦总叙旧呢?”周荡站在阳台门口,睨着两个人笑问道。
林穗抹了一把眼泪,越过秦琛向周荡走过去。
“别走。”
忽然,林穗的手腕被秦琛握住,他转了个身子,又重复了一遍。
“别走。”
林穗的眼泪又来了,周荡走了过来,扯住了林穗的另一个手腕,笑着看向秦琛。
“秦总喝醉了,这是我妻子,您的未婚妻还在宴会厅里为您的公司东奔西走呢。”
秦琛的双眸闪了一下,拉着林穗的手明显松动了,林穗摇了摇头,顺势挣脱,跟着周荡走了出去。
“回家。”
周荡冷着脸搂着林穗向门外走去,林穗像个木偶一样,任着他随便带去哪里。
反正她早就卖给他了。
秦琛站在他们身后,一直目送他们上车离开。他觉得刚才林穗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
他很乱,踉跄几步,还差点撞倒了香槟塔,方知有以为他醉了,赶紧小碎步跑过来扶他,秦琛看见方知有担心的脸,忽然觉得一切似乎都错了。
他推开了方知有的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我今天太累了,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家吧,抱歉。”
说罢便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有其他认识秦琛的老板问方知有秦总怎么了,方知有赶忙笑着说:“哦,他公司有急事,就回去了。”
说着,眼睛还看着秦琛离开的方向。
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和林穗有关,但是现在她实在有心无力,她转头看向秦琛的几个合作方老总,这都是需要她替秦琛去维护的,这也是她手里的牌。
于是她又展开一个得体的笑脸,踩着高跟鞋拿着香槟,向名利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