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
海青天摆摆手,“没事,晚上精神了才好工作呢。”
重岩睡眠质量一直不好,晚上是不敢喝刺激性饮料的,只点了意粉和牛奶。他刚下晚自习,晚饭时在食堂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就消化光了。
“味道也就一般,”重岩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一边抽空发表评论,“没有我家阿姨做的好吃。还不如到我家去呢。”
海青天露出垂涎的表情,“嗯,你家的饭是好吃。不过我总去就不大好了,我身上麻烦比较多,我不想连累到谁。”
重岩想到他的职业,犹豫了一下,“你没想过换一个职业吗?”
海青天看着他,眼中微微泛起暖意,“想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想继续谈论自己的出路问题,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个方向,“看看这个。我发现一点儿有意思的东西。”
重岩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抬头瞟了一眼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张手写的收据,称收到鲁源化工有限公司支付的信息咨询费x万元,签名有点儿潦草,勉强看出是一个叫程福海的人。字迹挺有劲儿,应该是个男人。日期是在九个月之前。
“这是什么?”
“很有意思,”海青天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张赫在半年前请过私家侦探。你猜猜他是想查什么?”
重岩吃了一惊,“九个月之前?”
收据的日期是在九个月之前,那说明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张赫要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这一笔业务已经结束了所以才会支付费用。而这之后就发生了李家来临海找翡翠龙佩,并且把他带回京城的事,这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关联呢?
重岩手里拿着叉子无意识地搅拌着盘子里的意粉,他觉得张赫应该跟翡翠龙佩的事情没有关系,毕竟是张老太太那边的遗产……张?
张?!
重岩一个激灵,差点儿扔掉手里的叉子,“张赫跟李家的老太太有什么亲戚关系吗?”
海青天低着头想了想,轻轻摇头,“这个……暂时还没发现。张赫的父母都在国外,没发现他在国内有什么亲戚。”
重岩脑子里各种消息乱纷纷的绕来绕去,姑且不理会张赫与李承运的母族是否有什么关系,他更想知道的是张赫调查的事情跟他被带回京城有没有关系?
“你能查到他调查的是什么事情吗?”
海青天迟疑了一下,“不好办,我可以试试。”
接触了这么久,重岩对他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还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没把握的神色。不过这个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是同行,彼此之间是实打实的竞争关系,更懂得保护客户隐-私的重要性。
重岩提示他,“不要从私家侦探这边下手。”
“我试试看。”海青天的神色稍稍镇定了一些,他原本就在查张赫,说不定真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重岩把盘子推到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温牛奶,“你今天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这个收据?”
“主要是跟你汇报一下工作的方向。”海青天压低了声音说:“我打算把调查的方向调整一下,查查他早年的时候在国外的情况。我查过张赫的家底,他名下的财产绝对不止一家化工厂这么简单。他在国外做投资,还在几家发展势头不错的企业中持有股票,另外他还在做期货。”
这跟重岩估计的差不多。他上辈子就隐隐察觉张赫的主要收益来自国外的投资生意,相比较而言,国内的这叫家名叫“鲁源”的化工厂简直就是开来玩的,很像是为了掩护自己的底牌而刻意立起来的一个招牌。
“这人越查就越是觉得不了解他。”重岩摇摇头,“果然是千年老妖。”
海青天叹了口气说:“是啊,所以我也对他留在国内的动机产生了怀疑。父母家人、事业重心都在国外,他却孤身一人跑回国内来办厂,这里面绝对有隐情。”
“我怀疑他还会来找我的。”重岩回想起张赫来搭讪时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不舒服的感觉,“我猜他要不就会出现在校门口假装巧遇,要不就跑到花店里去堵我。你觉得他会选哪一种?”
海青天想了想说:“第二种吧。因为第一种是在是太明显了!”
重岩看着他笑了,“好吧,我自己也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意见这么一致,真该好好庆祝一下……干脆找个地方喝两杯吧。”
海青天也是个夜猫子,听他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致,“好啊,我知道一个地方还不错,走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钢管舞。”
海青天带他去的是一家年轻人喜欢去的酒吧。热烈的气氛,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节奏激烈的舞曲和*的钢管舞表演一样不缺。海青天虽然知道重岩是学生,但重岩一向给他的感觉都是比较成熟的,所以他总是会忽略了重岩的年龄,把他当成是跟自己一样的人,于是他想当然的要了不少啤酒。
重岩不觉得自己未成年,自然也就不会提醒他什么。他挺喜欢这里热闹的气氛,但也只是喜欢罢了。毕竟他年少轻狂的日子早已过去,那颗千回百转的老心脏已经不会为这些东西轻易跳动了。
他像个旁观者似的坐在灯红酒绿的漩涡里,平静又沧桑。他发现眼前晃动的那些鲜活年轻的身-体似乎也不能够挑起他的兴趣了,他只是漠然地看着,每当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讪,他只觉得好笑。有一种在公园散步,看到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把皮球踢到他脚下的感觉。
重岩悲哀的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老家伙,只有眼睛还在蠢蠢欲动,身-体和灵魂却已经乏味了眼前所见的一切。
“我回去了。”重岩放下酒杯,拎起座位下面的书包,“你继续玩吧。”
海青天恋恋不舍地瞟着舞台的方向,“我送你。”
“不用。”重岩按住他的肩膀,“我打车回,从这里走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