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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第1页)

他垂眸看着她软软的唇珠,声音转温和了点,“我知你是何意,只是世间有诸多事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从今往后,不准瞒我。”谢知鸢听着表哥的话,绷紧的心弦才慢慢松开,她感受着唇上传来的触碰,眨眨眼嗯了一声。下马车时,谢知鸢本可自己跳下车,可她还没往下跳,转眸间见早已下车的陆明钦朝她伸手。耳朵尖又在发烫,她忍着转身的冲动乖乖地将手放在表哥宽大的手心里。薄茧微磨间,女孩已被陆明钦半揽着落地,虽说并未触碰到她分毫,可谢知鸢依旧有些恋恋不舍地退开至他的气息之外。她朝他挥了挥手以作别,陆明钦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大门踱去,又停住脚,裙摆在空中转过一圈。谢知鸢转身看向陆明钦。他身上的墨兰衣袍浸染于月色中,端肃清俊的轮廓也被柔化,眉眼竟显出几分温和。不知哪来的勇气,谢知鸢朝停在原地的表哥奔去。耳畔是夜里微凉的风声,静到心里的扑通扑通清晰可闻。她捏着裙摆行至表哥跟前,缓了缓呼吸,可才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就已打退堂鼓。“我想我想”她害羞得头都抬不起来。陆明钦并未应声,他低头看她哆哆嗦嗦的,自脸红到脖子根,最后憋出一句,“明日监考,表哥你来吗?”他思忖片刻,见她眼里水光颤得厉害,终是点了点头。作者有话说:——要追了要追了。我算了算,明天可以码三千字。、春药夜间,风行居回廊间画帘低垂,略带湿气的风越过微开的雕窗,绕上床前的账幔。万籁阒寂,初夏的蝉鸣微叠,衬得室内的响动格外明显。软软的一团在在鸢尾花色的被褥里钻来钻去,片刻后,一张被憋得通红的小脸露出,眼尾鼻头沾着湿漉漉的汗。谢知鸢,你可真没出息。她想起今日最后在表哥面前的怂样,心尖又好似被拧了一下,羞得她止不住想用手头的什么盖住脸,最好叫谁也看不见。她回想今日表哥与她的种种,慢慢琢磨着,硬生生从中品出些许不同来,好似今夜她吃的那块凤梨糕般甜。谢知鸢掰着手指头细数,表哥救了她,还一直陪着她,表哥她嘿嘿笑了下,又把自己的小脑袋钻进被褥里,她从未如今夜般期待入梦,好早些见着表哥。长夜漫漫,空中的星子隐没在大片乌云中,几乎不可见。朦胧景象中——谢知鸢被身上传来的热意灼烧,她睁眼,发现身上的衣物被堆叠至胸前,身子底下的被单似乎被什么浸透得黏腻一片。痒意自骨里散至全身,渴望着某种触碰。她迷迷糊糊察觉出些许不对劲。从前往日每次在梦中,她所能体会到的只有疼痛与灼热,这还是第一回直面某种足以令她颤抖着哭出声的某种无法言喻的感觉。谢知鸢难耐地抬抬脚,腕上一重,哗啦的锁链声照常入耳。她沁着水的眸子越过拉开的浅红色床幔,落于立在桌前的表哥身上。男人着一身月白色寝衣,典则俊雅,身姿颀秀挺拔,显出些微有力的轮廓。他慢条斯理挑着灯芯,噼里啪啦的火光溅出,映得半边面容微亮。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眼望过来,火光跳在他的眸底。他语调轻轻的,“现在还疼吗?”他的声音恍若带着勾子,一下一下挠在她的耳廓,足以将一切欲念挖掘得彻底。谢知鸢耳边听着,心尖的颤动几欲将她折磨得浑身流汗,渴望有什么能重重碾压上她。她在床榻上蹭蹭,上面潮湿黏腻一片,根本无法消热,甚至连手脚处的锁链都已染上她的体温。。谢知鸢委屈地一滴一滴往下砸泪,她控制不住呜咽出声,头一回在梦里成功地喊出“表哥”。陆明钦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女孩闭着眼小声啜泣着,汗夹着泪在微红带怯的脸颊处慢慢滑落,依旧是那个娇气的性子。他放下手中的银钩,不紧不慢擦了擦手,才朝拔步床上走去。谢知鸢一边哭,一边眼巴巴看着他靠近。月白长袖卷凉风,白瘦细嫩的双腿受凉不自觉颤颤。陆明钦坐到塌边,特意离她有些距离。

谢知鸢却下意识寻找凉意,她伸出手想触碰他,却被锁链拉着。“表哥——”她软乎乎地叫着,声音是沾了泪的缠黏,“我好难受。”陆明钦视线从她的脸慢慢往下落,眼神慢慢变暗。他伸手。谢知鸢好似找着了凉意般,一直蹭着他的指骨,可越蹭,那种渴望却越发浓烈。“往后还逃吗?”他的声音沙哑浓密,似是潜伏在夜中的猛兽亟待跃出困笼。谢知鸢猛地摇头,她都没听清表哥说了什么,可身体的灼热让她下意识做出选择。第二日,天穹乌云密布,似墨摇摇欲坠。远处的朱甍碧瓦被层层掩盖,薄薄苍□□露间,一只小手抻开,隔着数百仗,空空盖于其上。谢知鸢背着小书篓,一只手拿着小骨伞于胸前,另一只手挡在眼前,腕上的珠子莹莹。她看着自己细细小小的手指,又想起表哥长长粗粗的手指,有些不理解昨夜梦中的那种舒服的快感。明明自己的时候痛得要死。她眯眼看着被挡住的日色,叹了口气。大学府与寻墨坊隔了一条道,每月十八因着大考,街上小商小贩会摆满摊子供考生挑选笔墨。无数车马堵在街上,将街头巷尾围的水泄不通。骈肩叠迹之间,谢知鸢越过黑压压的人头望见不远处熟悉的马车,她眼睛顿时一亮。长袍广袖的男人手中握着厚厚一叠籍册,才下马车,就看见——女孩背着小书篓子慢腾腾走在前面,头上的两只小揪揪一颤一颤的,有几根发丝没束进去,轻飘飘荡在空中。谢知鸢越走越慢,等了半天也没听着表哥叫她,她顿顿脚,装作不经意地往后一瞥。陆明钦手握着书,身长玉立在马车前看着她,眉目沉寂。谢知鸢朝他笑笑,软乎乎的手指揪住肩上的书篓带子。“那日叫你带的,你可带齐全了?”陆明钦最后一字落地,便已不紧不慢行至她跟前。他比她高出一头有余,说话时微低头看她,长袖处的清风微扫过她的脸颊。谢知鸢点点头,脑袋上的小揪揪也跟着晃晃,她轻声说,“都拿了的”扫到表哥那张清风朗月般的脸,谢知鸢害羞得头都抬不起来。毕竟昨晚陆明钦见她只拿小揪揪对着自己,脖子根红了一片。他没忍住,伸手拨了拨她的揪揪,问她,“今日怎换了这个样式。”倒不像她。他的表妹自小便爱打扮,那时发丝细软,戴不了簪钗钏,便时常溜进花丛里,出来时头上已顶了好几朵粉嫩的花。长大些后,也惯爱一些繁复的样式、闪闪精细的发饰,没一日落过。可今日,爱美的小姑娘只在两端的揪揪处缠了小铃铛,简洁得不像她。谢知鸢瘪瘪嘴,脸颊肉似被戳出一个小窝,软得不行。她委屈巴巴地说,“娘说今日戴福禄娃的样式,必能得个绝佳的考核结果。”陆明钦停在她发上的手微顿,他轻轻笑了下,声音却依旧是淡淡的,“你娘说的对,不过,若是你将我那日与你说的好好记了,也必能合规。”听见这话,谢知鸢有些心虚地揪揪手指头。她长睫不住扑扇着,陆明钦一看便知她这是没备好功课。他有些无奈,目光调转间落在她的书篓上,淡声问,“重吗?”陆明钦一手捧书,一手拎着表妹的小书篓踏进大学府,背后亦步亦趋跟着小小一只。青石板路间,花团锦簇,熙来熙往。时不时有人停下来朝陆明钦行礼,他一一礼貌颔首回复。表哥可真忙。谢知鸢默默看了半天前面男人微长的袖口,手指头蜷了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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